杨枭则脸色发讪,不停地咳嗽掩饰尴尬。
徐敬仪边听边感慨道:“没想到殿下遇到这么多事。廉公子当时收到你的衣服,又急又怒,明知道是个圈套还是去了,最后受伤而回。”
李五道:“他受伤了?严重吗?”
徐敬仪道:“刀剑之伤,还好只是受些皮肉之苦,并不严重。”顿了顿道,“小世子,你将殿下劫走后,玄友廉便怀疑有人通敌,派人秘密打探,不知道有没有查到你头上,为了保险起见,你留在军队里,先不要表明身份。”
杨枭道:“嗯,好。”
李五道:“对了,徐叔,你和申屠将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徐敬仪道:“我们的探子查到有一批晋李探子潜进了荆南,我们一开始以为他们是想趁荆南国打仗之机,干什么坏事,后来发现他们是想从荆南借道进入汉唐,与汉唐王结盟,所以廉公子派申屠将军和我过来阻截他们。”
李五心里一惊,心道难道李继勉他们的行踪暴露了?问道:“有更详细的情报吗?”
徐敬仪道:“目前得到的情报是,他们的人数也就二十多人,但个个武艺高强,以一当十,并且伪装成了普通的商队掩藏行迹。”
杨枭立即道:“我知道了,是那批香料商人!不然一个普通的商队怎么可能杀得了土匪还能追杀杨锐。”
徐敬仪点点头:“从殿下刚才的描述,我也觉得我们要追的人就是他们,可是那些人为何要绑走四王子?这有点让人想不通了。”
杨枭道:“大概是想抓起来当人质吧。”
傍晚军队进了一座城,不是之前李五扮做舞妓混进去的那座,但也是杨锐的领地之一。因为玄衣军在荆南国内有极高的身份,在整个国境内都可以畅通无阻,所以那城的主事得知有一支玄衣军过来后,立即大开城门并亲自来迎接。
当夜军队就在城内住下,徐敬仪也找到锁匠按着鹏奴给的钥匙模图打出了钥匙,替二人将锁链解开。然而锁链解开后,鹏奴依然如连体人一般在李五周围打转,转得李五都有些烦了,道:“你还不去睡吗?”
鹏奴看着李五的眼睛直发亮:“媳妇儿,我想多看看你。”
李五道:“看了半个多月没看够吗?”
“那时我不知道你是我媳妇儿嘛!”
“行了,都说了别叫我媳妇了,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父王母后都不在了,你我的婚约也早就没了。而且我在这里是男人,是李将军,要是将被下面的士兵听见你这么叫我,我还有什么脸统领士兵?”
鹏奴闻言,见她居然不承婚约,脸一沉道:“外面还在传你是玄友廉养的阉奴呢,你怎么不觉得没脸统领士兵?”
李五侧头:“你说什么?”
鹏奴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忙道:“对不起,媳妇儿,我一时糊涂了,不该这么说你。”
李五头疼道:“出去,你不睡,我要睡了。”
鹏奴:“媳妇儿,你跟玄友廉是不是那种——”
“出去!”李五根本不给他说完的时间,将他推出了门外。
鹏奴站在门外,脸色一点点阴沉了下去。一想到自己的媳妇儿之前是李继勉的女人,现在又成了玄友廉的人,他心里嫉妒之火就熊熊燃烧。可是除了嫉妒,更多的却是愧疚与挫败感。要不是他没有能力保护她,六年前没办法把她从李继勉身边带走,她又何至于跟了李继勉,现在没有能力将她留在身边,她又何至再次回到玄友廉身边。
如今他虽然成了杨不疏的义子,成了阳城君,拥了自己的势力,然而跟玄友廉、李继勉相比却微弱的不值一提,而且眼下他明显已被杨不疏视为弃子,更无势力可言,又怎么给李五未来?
在门外站着吹了一会冷风,妒火彻底被吹凉,只剩下深深的挫败,鹏奴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第二日申屠元建找到李五与徐敬仪,告诉他们沙玉夫人派人连夜送来一封信来,言她的儿子四王子被一帮伪装成商人的不明团伙劫持了,眼下束手无策,请求玄衣军帮忙去救人。申屠元建道:“我怀疑劫持四王子的那伙人很可能就是潜入进来的晋李探子,沙玉夫人派人多方追踪,他们行踪最后消失的地方是兴垦洞这一片山林。”
李五与徐敬仪相视一眼,徐敬仪道:“申屠将军想怎么做?”
申屠元建道:“带兵搜山。”
片刻之后,军队整装完毕,向兴垦洞的方向行军。派出去的探子不停地回报在兴垦洞某处林子里发现了有马蹄车轨印或是开伙造饭的痕迹,又沿着兴垦洞的位置在周围寻找,随着发现的线索越来越多,勾画出一个完整的从西向东,往汉唐边界方向前进的路线。
追踪了两天两夜后,申屠元建将李五和徐敬仪叫到帐中商议,指着一张地图道:“根据我们多日追踪的线索判断,以他们的脚程,还有行进的路线来看,再有三日他们就能离开荆南边境进入汉唐国。若在此前围堵不成,我们将再无机会。我刚才已经命一支二百人的先头部队轻装上阵连夜行军埋伏在这座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