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的畜生,除了箮姐儿,他眼里还能看到谁?霜娘,你应该比我清楚才是。”
是啊,她怎么不清楚,当初既然离开季府之前,半夜摸到了浣春院正房,要不是临春警醒,他们夫妻二人已经做了刀下亡魂。
“可是……阿箬和箮姐儿长得那么像……”季冉氏迟疑着开口,“当初那些事情,本来就跟阿箬没有关系,五年过去了,殷哥儿说不定已经想透了。”
“那你就想让阿箬做箮姐儿的替身么?”
茶盏在地上摔得粉碎。
季陵连骂了几声“糊涂”之后转身就走,走出正门之前,季陵转过身,恶狠狠道:“我绝不会给那个杀神伤害阿箬的机会。”
季冉氏看着季陵离开的背影,瘫软在黄花梨木椅子上,临春唤了人进来收拾地上的碎瓷片,自己扶了季冉氏进内间。
她神色尽是担忧,小声唤道:“夫人……”
季冉氏回过神来,嘴角挂着苦笑:“没事。”
临春犹豫着开口:“夫人和老爷都是为了五小姐好,为什么不能好好商量,偏要起争执?”
“以后不会再争执了。”季冉氏低声说道。
为什么要起争执?还不是因为她听说太后让她带着庚帖入宫,心里就慌乱起来了。
心里一慌乱,她就迫不及待想要给季箬找一条出路。
现在临安王想拉拢季陵,所以拼命撮合季箬入宫的事情,只有联合大将军荀错,季箬方能全身而退。
若不是荀错的两个儿子皆有家室,冉殷又是荀错最得力的嫡系,她怎么会明知季陵恨死冉殷了还在他面前提出把季箬许配给冉殷的事情。
不过季陵说得也没错,皇宫是火坑,冉殷是油锅,没必要为了躲过火坑就把女儿送进油锅里面去。
季陵和季冉氏这一闹,季箬丝毫不知。
从仙隐寺回来坐了这许久的马车,手上又有伤,她很快就睡了过去。
梦里又是花灯会。
桂魄澄辉,禁城内、万盏花灯罗列。
明眸皓齿的小娘子身后跟着黑衣配剑的少年,两人皆是锦衣华服,两人有说有笑的在一个灯谜摊子面前指点。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高喊了一声“国师来了”,少年脸色一变,拉着小娘子便往一座茶楼跑。
谁知刚跑到茶楼下面,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朝他们撞了过来。老头伸手就要拉小娘子的手,少年大怒,一脚踢了过去,老者倒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叫喊起来。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他们走不了了,少年着急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满头珠翠环佩叮当的侍女从茶楼走了下来,她看着少年和小娘子有些诧异极了。少年眼睛一亮,将小娘子交到了侍女手里,然后转身和地上哎哟哎哟喊疼的老者对峙。
“殷哥哥,我们在楼上等你呀!”
季箬一下子惊醒过来。
屋子里漆黑一片,珠帘隔断的外室留了盏灯,散发着柔和的光线。
季箬把手臂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感受着空气中的凉意,估算现在约莫是四更天左右。
她没有惊动值夜的丫鬟婆子,轻轻地将一个软枕垫在背后,靠在床头琢磨刚才那个梦。
梦里面的内容她一个恍惚就记不真切了,只记得最后那一句“殷哥哥,我们在楼上等你呀”。
再细思梦里那些人的面容,也成了一团迷雾。
季箬沉吟半晌,直到外面传来了鸡鸣声,值夜丫鬟窸窸窣窣的起身,她才身子往下一缩,钻进锦衾闭眼睡去。
等季箬再次醒来,已经天光大亮。
季冉氏在文娘子那里给季箬告了假,所以今日季箬不必去明轩堂。
她慢悠悠的用了早膳,喝了药,由着锦桃将自己手上的伤口重新包扎之后,吩咐索漪将她早膳吃剩下那些东西用食盒装了,提着同她一起出了锦桐院。
索漪心下有些不解……这眼见着还有一个时辰就到午膳时分了,五小姐让她提着这些粥要送到哪里去?
她旁敲侧击了好几次,季箬都没有理会她,只好识趣的闭嘴了。
等到了屏临院门口,索漪这才反应过来她们要去哪里。心里不由得猜测:难不成五小姐知道季三老爷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