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郦老娘为着孙子的缘故,倒也十分体谅,就站在外头,仰头张望了会儿,又吩咐底下人好生伺候,叫雪松也多陪陪媳妇儿,就仍喜喜欢欢地回去了。
昨晚上被雪松训后,郦老娘还像是斗败了的公鸡,无精打采,这会儿就把心思都放在了没出世的孙儿身上,她回到屋里后,就嚷嚷着让底下人找子远当年穿过的衣裳,突然又想到过去这么多年,那些衣裳也早老旧,这新孙子又格外娇贵,便又一叠声催人去找好料子,她得亲手给孙儿做衣裳。
这一天,便如此波澜不惊的过了。
次日,林侍郎家里来了人,原来是林夫人,陪着过门的儿媳妇朱静儿来探访兼回礼了。
林嬷嬷跟张嬷嬷两个,本以为桓素舸身心欠佳,是不愿意在这时候会客的。正要领着小丫头出面去辞了,桓素舸却偏吩咐把人请进来,顺便,再请小姐过来。
两人面面厮觑,只好从命,一个在里头帮着梳妆整理,一个出外命丫头们分头行事。
锦宜房里,奶娘先听说林家来人,夫人命过去相见,便有些为难地看锦宜。
原先奶娘当然也认为林清佳是锦宜的良人,但是……这写意楼里几乎摔断了腿,渭水河畔吃了耳光,去吃喜酒又打破了头,这林家仿佛跟锦宜犯冲一样,所以这会儿只看锦宜的意思,她要去就去,不去自然也好。
锦宜正拿着那练手的中衣打量,听了消息,像是听了什么令人惊奇的有趣之事,她思忖片刻,便起身更衣,又重新整理妆面。
沈奶娘心里惊讶的很,见锦宜坐在梳妆台前,打量镜子里自己的脸,又喃喃道:“我这里没有眉黛,胭脂也少,稍后叫管事再置买一些才好。”
奶娘愣了愣,锦宜从来都素面天生,对于涂脂抹粉敬谢不敏,什么胭脂眉黛,更是唯恐避之不及,今儿却是怎么了,她迟疑地叫了声:“姑娘……”
锦宜也一怔,望着镜子里自己朦朦胧胧的影子,忙坐直了身子:“没什么,好了奶娘,咱们过去吧,别叫人等久了。”
起身的时候,她举手轻轻一撩鬓角。
虽然是随手的动作,姿势却如此曼妙,纤纤手指好像是一朵玉白的花儿,腕子上的玉镯被窗外的一丝微光照到,水色流转,投影在锦宜的脸上,那只上了一点儿胭脂的唇角恰到好处的上挑,眼底艳光潋滟,倒像是个不折不扣的临水照花之人。
***
锦宜来到夫人房里的时候,林夫人已经带着儿媳落了座,正在跟桓素舸寒暄。
见了锦宜,林夫人虽是长辈之尊,却也不由地站起身来,朱静儿更是不消说,而已起身相迎。
锦宜向着夫人行了礼,跟朱静儿对行过礼,又见过桓素舸,才又落座。
桓素舸上下打量她一眼,看见她仍戴着那枚镯子,一时恨不得立刻给她摔成粉碎,免得刺眼。
脸上打点出两分笑意,桓素舸道:“锦宜是越发知礼了,昔日叫她出来见客,都是小丫头似的跑出来,今儿倒是特意妆点了些,夫人你看,是不是比平日里更好看了?”
林夫人的目光掠过锦宜额头那一点儿伤,也含笑道:“姑娘从小儿就丽质天生的,略施脂粉就更出色了。何况毕竟是大姑娘了,过了年也要嫁人的呢。”
锦宜听了这句,似乎脸红了红,羞赧地低了头。
桓素舸道:“是呀,嫁了人,就更安定了。”
林夫人总觉着两人之间似乎有些什么,又不确定,只随笑着点点头。
朱静儿在旁坐着,因成了亲,换做了妇人的装扮,她心里记得当初跟锦宜的不快,如今就想尽量弥补昔日的恩怨。
正愁插不上话,突然见锦宜手上那镯子,因比她的手腕宽大的缘故,竟滑到了手背上。
朱静儿一愣,脱口说道:“那个镯子……”
锦宜瞥她一眼,林夫人转头看向儿媳妇:“怎么了?”
朱静儿抿嘴笑笑,道:“这镯子看着有些眼熟的。”她便问锦宜:“姐姐这镯子哪里得来的?”
锦宜道:“人家给的。”
朱静儿怔忪道:“是吗……我、我还以为是从琳琅轩里得的呢。”
锦宜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朱静儿道:“早听说琳琅轩里有个镇轩之宝的,当初……”
当初朱静儿置办嫁妆的时候,也想再添点好东西,听说了有这个物件儿,便过去看,谁知那店老板死活不肯卖,说是周阁老给夫人看中的,早交了定金,所以如今只是“展览”而已。
如今朱静儿看着眼熟,便笑道:“想必不是那个,听说周阁老的夫人厉害,她看中的东西是万万不会让给别人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朱家虽然也是尚书府,却仍旧得知难而退。
锦宜原本浅笑,听了这话,不知为何笑容收了收。
桓素舸见她竟然不言语,便慢条斯理地说道:“你大概是没看错的,这个镯子,是桓府里三爷给的。周阁老别的人不肯相让,如果是辅国,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