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他们都没怎么睡,天刚发白的时候就起来,鸡鸣的时候已经站在镇外的路口上了。远远看了一眼刚刚睡醒的小镇,沈筠忽然道:“别走了。”
瀛泽看着他,缓缓绽开一个笑容:“真巧,我也想这么说。”
用法术小心地改变了外貌,余下的时间过得不快不慢,偶尔夜晚相对,会看着彼此卸下伪装瞬间光洁了不少的脸笑出声来。小店不缺生意,人都说沈老板的饭做得就是好,几十年来都是一个味道,吃惯了就舍不下了。“我十六岁出去学徒的时候就天天惦记这碗面……”棺材铺的李老板每次把自己雪白的胡子从面汤里拎出来擦擦,都会这样说。
日子很平静,也很热闹。
沈筠他们最终离开镇子的那一天,老爷子正督促着伙计们赶工给自己做寿材。面对自己的棺材板他的精神依旧很好,只是偶尔佯作发怒时,举着拐棍的手略微有些抖。
听说年前他大病过一场。
“看样子恢复得不错……”瀛泽笑着回头看了一眼,和沈筠两个走远了。
这是个有生老病死的小镇,是他们最初相遇的地方,虽然生命漫长没有尽头,但他们此时都觉得,仿佛已经在这镇上过了一辈子。
杨沫
杨沫的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