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罢程涛走进了那闪烁着阳光的柳枝中,他在河边叫了一条小船登了上去,船家把长长的篙子在河边轻轻一点,小船就顺着流金的南河水缓缓飘走了。程涛站在船头上望着天边的夕阳,这次他是真的下了决心的,只要他能活着从重庆回来,他就娶她。他打踏入成都那一刻起就走入了一个理不清的迷局,他都不知道自己将走向何方,当他站在命运的这个岔路口掐指一算才发现,原来他命里缺一个她。
小船随着河水越飘越远,站在船头的程涛就如他当初踏入这座城时的样子,他一身的金光,清风吹起他的衣角,他就仿佛从那很远很远的时光的彼端走来。。。
程涛回办公室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黑了,他过两天就要去重庆了,手头的事情必须赶紧处理完,但他一走到办公室门前就看见刘子密正站在那里等着他。
“有事吗?”程涛问道。
刘子密凑上去压低声音说:“程长官,你让我找的人我找见那个张灯笼了。”
“哦?”程涛挑了下眉毛说,“人呢?”
“还在他家里呢。”刘子密说道。
“不是让你赶紧带进警齤察局里么?”程涛说道。
刘子密咽了下吐沫说:“就是那个人被撕的太碎了,粘在那个地板上抠都抠不起来了。”
“什么!”程涛大声说道,“人已经死了!”
刘子密点了点头说:“和上次望江楼那个小妹儿的死法一样。”
程涛听了他的话脸色不由变得阴沉了,他对刘子密说:“这件事情不要声张,尤其不要让记者知道,我现在就去案发地点看看。”说罢就大踏步的向灯笼街走去。
他还是输给了泉镜花,城里第一个阴差已经死了,那么接下来会是谁呢?
☆、拷问泉镜花
望江楼二楼的厅堂上,一张唱片在唱机上磕磕绊绊的转着,这台唱机的零部件被胡乱拼在一起,一副破破烂烂的样子,唱机传出的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勉强能听出来它唱的是《牡丹亭》。
窗前的木桌上摆了面镜子,镜子里映出坐在桌前的泉镜花旷世无双的脸孔,他正随着唱机断断续续的哼着小曲,他玉一样的手中握着一枝细细的笔,他把笔杆抵在下巴上有些疑惑的看着面前两个白瓷的小盒,这两个小盒里分别盛的是红红的胭脂和墨黑的眉黛。泉镜花分不出颜色,他用眉笔尖沾了沾墨色的眉黛就对着镜子要涂到嘴上去。
“那是画眉的。”窗外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泉镜花微微偏过头一看,发现是行瘟使者飘在窗外。他感谢的冲他笑了笑,就小心翼翼用笔描起了眉毛,他的动作就像个孩子一样笨拙,当画到眉梢时,他的手一抖,笔尖就在脸上画了长长的一道。他放下笔对着镜子仔细端详着自己的脸,那怪异的眉毛配在他脸上并不难看,反而显出一种怪诞的美来。他左右看看自己的脸,像个孩子一样咧开嘴笑了。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上楼声,那声音听上去简直要把地板都跺塌,泉镜花放下手中的笔看着楼梯口,随着脚步声程涛的身影出现那里,他一言不发的看着泉镜花,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泉镜花冲他粲然一笑,向他挥了挥那枝细细的眉笔说道:“你看,我今天新找出来的,太好玩了。”程涛没有说话,只是只是用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凝视着他。
泉镜花放下眉笔用手支着自己精致的下巴继续说道:“唱机坏了,你能修好吗?我喜欢声音,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找到一个我喜欢的声音。哦,对了,看取三春如转影,折来一笑是生涯,你能告诉我完整的诗吗,我真的很喜欢呢。”
斜射进来的阳光里飘着细微的灰尘,程涛隔着蒙尘的阳关注视了他片刻后,语气不带任何起伏的说道:“张子林死了。”
“我知道,”泉镜花嘴角绽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这只是个开始。”
程涛突然拔出腰间的手枪对准泉镜花开了一枪,枪声划破了望江楼上的寂静,浓浓的火药味立刻在空气里扩散开来,泉镜花口中一声惊呼就从凳子上摔了下来。他颦着眉靠在桌腿上,一只手紧紧按着肩膀,鲜红的血从他的指缝里奔涌而出。
程涛大踏步走上前去,一脚就踩在泉镜花受伤的肩膀上,泉镜花口中立刻迸出一声惨叫。程涛眯着眼盯着他说道:“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泉镜花疼的浑身都在颤抖,他抬起眼看着程涛,嘴角挂着一丝凄楚的笑说道: “你跟阁下真的很像,他也总是这样反复无常,你们似乎都喜欢看我疼,我越疼你们就越喜欢,真是奇怪的人啊。”
程涛眉头一皱厉声喝道:“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来成都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皮鞋重重的碾在泉镜花受伤的肩膀上。
泉镜花的眉毛立刻拧在了一起,他强扯出一个微笑说道:“我只是来这里找点东西而已,不过顺便死了几个人,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
程涛加大了脚上的力度,泉镜花的身子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