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西的朝廷里,赐他“天学国师”的称号,每个月还可以从国库领到十两银子。起初张献忠与安文思的关系很融洽,他经常与他谈话,并向他学习西学,他对算学尤其感兴趣,安文思对张献忠的评价也很高,他在日记中称赞他“天资英敏,足智多谋,其才足以治天下”。
可是渐渐的,张献忠开始疏远安文思,事实上他开始疏远所有的人,他用越来越多的时间把自己一个人关起来,与此同时他的财富却开始莫名其妙的空前膨胀,他所拥有的银子多的令人吃惊,同时他组建了一支奇异的军队,军队里的人都以黑布蒙面,骁勇善战无人能破。安文思隐约听到人们议论说张献忠是地府的阴帅托生,他的那些银子都是从阎王爷那里借来的阴债,而那只神秘的军队则是来自地府的阴兵。张献忠本人的性格也变得越来越暴躁,越来越喜怒无常,他从一名英勇的起义领袖变成了一个残酷的暴君,他把婴儿扔进油锅里,他剖开孕妇的肚子验证所怀胎儿的性别,杀人似乎成了他的一种乐趣。川内反对他的武装力量越来越多,而对于反对势力的镇压最终演变成了一场灭绝人性的大屠杀,无论男女老幼,只要落在了张献忠部队的手里就只有死路一条,区别无非在于能不能痛快的死。安文思最后在他的日记里写道:“我所认识的那个为人正直胸襟宽阔的张献忠已经不存在了,他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魔鬼,他似乎被一种莫名的邪恶力量所控制,那股可怕的力量恐怕连上帝也无法阻挡。”张献忠只在四川当了两年皇帝就被清兵消灭了,而关于他所知道的秘密在历史中没有留下任何只言片语。
安文思的日记罗琳只找到了半本,这半本日记引起了她极大的兴趣,张献忠借阴债的行为简直就是西方炼金术的东方翻版,而炼金术则是西方神秘主义一直在不断寻求破解的至高无上的秘密。这本残缺的日记就像一个巨大的谜面一样,诱惑着罗琳去找出谜底,她猜想当年消灭张献忠的那些清兵一定知道些什么。她带着那本日记来到了中国,她去了清朝皇帝的老家中国东北,在沈阳她遇见了让她从此万劫不复的人——她现在的导师。那个不可思议的男人表现出超自然的力量,罗琳深深的被他所折服了,她跟随他学习了一段时间巫术后,她将安文思的日记拿给他看,他看过后断言张献忠一定掌握了某种近乎鬼神的力量。
他们在沈阳故宫那些清朝人留下的故纸堆里整整翻了两个月终于找到了一本破旧不堪的书,这本书记载了当年清兵征讨张献忠的事情,整本书不遗余力的歌颂清兵的英勇,但是战事却记录的前后矛盾颠三倒四,显然是胡编乱造的,可是在书的最后却用朱红色的笔写下了三十二个字:“锦官城下,地火焚天,阴差鬼吏,无拘幽冥,功曹鬼使,冥银万两,一朝灭迹,冥府开禁。”就在那朱红的笔迹里封着一只五通鬼。
这段文字里所言的锦官城无疑指的就是成都,而且里面明确的提到了冥银,这正和安文思所记录的张献忠借阴债的事情不谋而合。她的导师看过这本书以后十分的激动,他断言这三十二个字里暗藏来自阴间的秘密,破解这个秘密就可以获得无穷无尽的力量和财富,甚至能打开地狱大门,使得“冥府开禁”,而那朱红的笔迹封着的五通就是开启这种力量的钥匙。他对着那只五通不停的作法想把他释放出来,可是那只五通被封印的太深了,他弄的自己元气大伤也只放出了五通的一缕游魂,他们决定带着那只五通到成都来找一个有能力让五通醒来的人,从而亲自破解这个秘密。
可是在前往成都前,导师带着罗琳去见了一个人,此人就是在幕后操控伪满洲国建立的土肥原贤二,这时她才知道她的导师原来在为土肥原贤二服务。土肥原贤二要求罗琳借助张献忠的秘密为他做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关乎日本在中国的利益,罗琳断然的拒绝了。她不愿意参与政治,对于政治的厌恶似乎根植于他们家族的基因里。但是最终土肥原找到了控制她的办法,她终于屈服了。在这场政治阴谋中她最终成为了一枚过河的卒子,已经没有回头的路可走,这场本来令人期待的成都之行变成了一次令人身心俱疲的政治任务。
罗琳低下头看着桥下的河水,河水中央一头石牛隐隐露出水面,她不由想到了成都那首歌谣:“石牛对石鼓,银子五万五,谁人识得破,买尽成都府。”这首关于宝藏的歌谣让她不禁猜测,这头石牛会不会和张献忠的阴债有什么关系,假如有关系的话,那么石鼓又在哪里?目前她的调查没有任何的进展,而程涛也很久没有给她传递过消息了,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被阴长生带走的那只五通了,五通醒来后也许就会带着她找出那本书里所提到的阴差鬼吏功曹鬼使,最终引导她打开地狱的大门。
就在罗琳望着河水出神的时候,突然一把伞遮到了她的头上,她转头一看原来是姚汉宁。他穿着一身西装,手里握着一把黑色的雨伞,他向罗琳微笑了一下说:“怎么都不打伞?”
罗琳诧异的说:“姚先生,您怎么会在这儿?为什么不去望江楼听清音,唱歌的那位四季葱实在是太美了,我作为一个女人都被她的美貌震撼了。”
姚汉宁回答道:“我不认为她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