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走,走出小院门的时候明显感觉有人盯着她,她把头埋得更低了一点,尽量控制步伐不让自己显得慌张。
她视野内只有地面和自己的绣花布鞋,就在快到偏门的时候,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一双暗如夜色的黑靴。
常绾没有控制住自己,被吓地一颤。
“你叫什么名儿?大晚上是要去哪?”这人声音极为熟悉,正是白天给她méng_hàn_yào的侍卫。
常绾害怕他认出自己的声音,捏着嗓子回答,还带着颤音:“奴、奴婢……今日是奴婢爹娘的祭日,奴婢知道烧纸钱这种事很晦气,就想趁着晚上悄悄出去在附近找处地儿……”
她一咬牙,猛地跪下,开始抽泣起来:“奴婢知道不该这样做……可是爹娘只有我一个女儿啊……奴婢不给他们烧纸钱,他们怎么办啊……呜呜呜呜呜”
那侍卫不知道是因为她哭而心软还是听得厌烦了,匆匆退了几步不让她跪他:“行了行了,你……你快去快回吧。”
常绾用帕子擦眼泪,借此掩住脸:“谢谢……”
侍卫“嗯”了一声,常绾站起来还不忘鞠了鞠躬,然后小跑出了门。
有惊无险。
出了门后,她沿着街巷走,心里怵得慌。但一想到沈澈醒来要派人抓她,她也不敢多做停留。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常绾渐渐开始浑身发软,肯定是因为那汤汁自己多多少少也吞下了些,现在药效发作。
她绕进一个小巷,想在此躲藏顺便缓一下,刚没走几步就感觉脚下一软,眼前发黑晕了过去,“噗通”载到地上。
幽黑昏暗的小巷里突然打开一扇破旧的木门,里面走出来一个肥头肥脑的妇人,她瞧见地上那黑黑一坨吓得跳了起来,嗓门尖锐:“哎哟!”
“你这婆娘大晚上瞎叫啥?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干这勾当呢?”门口又走出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小男人,他往地下一看,愣了一下,随即咯咯笑开。
“这真是老天爷也要赏咱钱花,你在瞧瞧那地下是什么?”
那肥壮的夫人迈着小碎步小心翼翼走进,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哎哟,咱们这是捡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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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绾是被摇醒的。
她感觉自己手被捆住,脑袋还磕着硬邦邦的东西。
耳边是车轮滚动的声音,隐隐约约还有低低的啜泣声。
她使劲张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辆破旧的牛车上,四周搭着发臭的烂茅草当车篷,不大的车上挤了好几个面黄肌瘦的小姑娘。
好吧,自己这是刚出狼穴又入虎窝了。
“你们知道这是要去哪吗?”常绾小声问道。
其中一个小姑娘偷偷看了她一眼,又迅速把头低下,瓮声瓮气地说:“我们是被卖给王婆子的……”她顿了一会,看了看常绾这幅身娇貌美的样子,不像是家里没钱只能卖女儿的样子,小心翼翼问道,“你为什么在这?你也是被卖了的吗?”
常绾摇摇头:“我不是,我是……被拐的吧。”
一言难尽,她也没有多解释,问清大概情况后就开始注意外面的情况。
牛车外面应该坐了好几个男人,常绾伸长脖子听到他们粗声粗气地议论:“你说这大当家,要这么多娘们儿上山,只赏了几个给下头的人……”
其中一个打断他:“你小子活腻了吧,大当家你也敢议论。”
一个人见气氛不对立马故意岔开话题,神神秘秘地说:“”那王婆子心真黑,狮子大开口。不过今儿车里那细皮嫩肉的小娘们儿可真值,你说不会是个什么千金小姐吧?”。
一个声音像鸭子一样的粗嗓门说道:“是个娘的千金小姐,王婆子哪有那肥胆弄个千金小姐,窑姐儿还差不多。”说完众人一通哄笑,接下来就是不入耳的荤话了。
常绾觉得自己可能脑门上就写了个“衰”字儿吧,居然撞上了土匪。
就在她不知如何脱身时,牛车突然猛地一顿,车上的人都被狠狠磕了一下,外面的土匪顿时破口大骂:“干你娘的,架车不长眼啊!”
接着一个声音不知道好听多少倍的清澈少年嗓音响起,只是这说出口的话倒和这嗓音不符:“哪来的龟孙子,一个破牛车把小爷马车撞了还敢嚷嚷。我看你们不是开车不长眼,是眼里生疮吧!”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哎哟我操,这长得跟个娘们似得男的我还少见,这一见还是一对!”
那少年,不对,应该是那对少年听了这话马上炸了,噼里啪啦骂起来,嘴里还不听强调自己是“纯爷们儿”。
前方骂战激烈,后面还坐在牛车上的土匪慢慢开始低声议论起来,议论声全部钻进了常绾耳朵。
“这两个人穿着打扮看起来真他娘的贵气。”
“你看他那腰间上的玉佩……”
“要不咱干一票?他们身边就跟了俩瘦猴儿,看起来不像是大富大贵人家的公子哥。”
“大富大贵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