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虏,白日役使她们裸身缫丝,夜里就拿来淫乐。
即便不至受辱,一旦被倭寇掳去,以她们的身份来说,也只能以死殉节。
当时为着观潮方便,她们选了观潮楼最高的一层雅间,结果逃生时几乎因此要了命。
她们当时着急忙慌地往楼下冲,中间因慌不择路摔了两回,衣衫钗环乱得不成样子,身上多处擦伤,额头也磕了好大一块淤青。
她们还从未那样狼狈过。
后来好容易连滚带爬跑出来,却发现沈家的护卫已经跑了大半,沈兴不知去向。
她们在混乱的人潮里立足不稳,几乎被冲散,又不知往哪里逃,惶惑无措,只能无助哭喊。
后来沈兴寻过来,才算是将她们母女两个接了回去。
她们这才知道,原来衡王也来了,而且还带来了几千军队。只是根本未曾过问沈家这边的死活,倒是牢牢护着一顾姓人家。
音姐儿当时就把手里的燕窝羹砸了。
她晓得音姐儿在恼恨什么,但她们又不可能去质问王爷。
沈碧音根本听不进曾氏的劝告,起身又摔了几案上的杯盏:“他纵然不喜我,看在沈家的份上也应当援手!即便不援手,那也不应该去救什么顾家!顾家算个什么玩意,不就是出了个色相好的女儿!”
沈碧音此刻已经知道她初见衡王时,随驾的那个美貌少女就是顾家的幺女,而那顾家,据说跟沈家还有些渊源,但顾家却是个不起眼的小户,根本不能与沈家相提并论。
知道真相的沈碧音恨得牙痒痒。
她想会会顾云容,于是背着曾氏给顾家下了帖子。
“姐儿千万莫要去惹那顾家,姐儿想想,”曾氏拉女儿坐下,“王爷不过一时被那顾家女迷了眼,等腻味了自然就丢开手了。纵然真是想纳她,那也是做小,掀不起什么风浪。”
沈碧音觉得母亲这话在理,心口那股气稍顺了些,但想到顾云容,总还是觉得是个威胁。
父亲也是感叹,衡王哪怕做个样子也应该帮沈家一把,但他却连这个样子也没做。
依照这个势头,她岂非做王妃无望?
沈碧音攥了攥手。
顾云容并未将沈家下帖之事放在心上,隔日便与林姣母女出来逛庙会。
此间庙宇林立,庙会也极多,基本隔上几日就有一场。
林姣主要是想趁着庙会买一些出嫁要用到的零碎东西,她母亲小徐氏又跟她眼光凑不到一起,这便拽来了顾云容。
顾云容帮她挑拣时,总觉得身后似有人盯着她,但转过头又只能瞧见熙攘的人群。
林姣凑过来小声笑她:“总往后头看甚呢?”
顾云容回神,问林姣可觉着有人跟着她们。
林姣往后扫了一眼,摇头道没有,问顾云容是否眼花看错了。
林姣回头又小声问了小徐氏,小徐氏也表示没觉出异常。
顾云容低叹,那大约是她想多了。
将近未时,林姣采买得差不多了,见顾云容兴致不高,便提出折返。
顾云容正要跟林姣母女两个一道上马车,忽见一群膀大腰圆的壮汉拨开熙攘人群,直朝她这边飞冲过来。
她心下一凛,待要转身躲逃,就见斜刺里窜出几个身手矫捷的汉子,几个闪身就窜到了壮汉面前,将对方拦了下来。
顾云容看得目瞪口呆,这究竟怎么回事?
将荣王送走后,桓澈就一直有些闷闷不乐。
荣王后来虽然不跟他提什么送美人之事了,但三句话不离他儿子。
他那儿子虽是个庶子,但因是唯一的皇孙,倒显得金贵得很。
荣王还半是打趣说他不成婚是否因为担心将来成了婚也迟迟无子。
他当时就不乐意了。
有儿子了不起么!
他正心不在焉翻着各路书信,就见拏云匆匆进来,垂首道:“殿下,宗承露头了。”
秋日光景,正是金风淅淅,玉露泠泠的时节,东宫亦是一派霜重寒天气。
太子低头再三看了手中密信,坐下灌了一杯御酒房新酿的佛手汤。
沈碧梧进来时,见太子在烛台上烧信,放下手中托盘,回身掩了门,轻声问可是浙江那边来的信。
“不该你管的事少操心。”
沈碧梧缄默须臾,道:“殿下莫冲动行事,仔细一着不慎,反被衡王……”
“你懂什么,”太子霍然抬头甩了一记冷眼,“他人不在京中,这是对付他的绝佳时机。只要借着宗承这件事就能事半功倍。”
沈碧梧笼在袖中的手攥了攥,终是施礼告退。
她出来后,听说母亲陈氏来了,拾掇了仪容,转去便殿。
母女两个叙话半日,沈碧梧忽然问起了祖父的状况。
陈氏笑道:“侯爷身子硬朗得很。你倒是个孝顺孩子,每回我来,都要存候你祖父一番。”
沈碧梧笑了一笑,未作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