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可是茫茫一片水域,仿佛什么都没有。他被不断地压迫,不断地掉落,最后视线都模糊扭曲。
这时周围出现了很多浮动的水泡,那水泡里面闪动着各种画面。
一会儿是烟雾缭绕的巍峨宫殿,一会儿是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一会儿又变成人间的繁华街市,还有内宅庭院。所有的水泡里都会出现一个女人,或华衣锦饰,或粗布麻衣,有时巧笑嫣然,有时梨花带雨,不变的是她的容颜。
叶明修凝视着那个女人,心中觉得不可思议。那眉眼……依稀能够认出是沈若澄。只是比沈若澄更美,更风姿绰约。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出现了一幅画面:房间里大红喜烛燃烧,床上的男人压着女人,扯开她的喜服。她虽然没有反抗,但是眼角不停地滚落下泪水,男人的心仿佛都碎了。
“你不愿?”他抬手摸着她的脸,怜惜地问道。
“大人,我愿意。”她小声说道。
男人低头欲吻她,她却微微撇开脸,身体脆弱而无助地发抖。男人凝视她很久,还是从她身上下来,整好衣袍:“没关系,我等你愿意的那日。”
女人惊慌地扯着他的衣袖,一双明眸紧张地盯着他。
他轻声叹道:“我不会食言,还是会帮他。”而后扯回袖子,漏夜离去。
那女人从床上爬起来,抓着手腕,头埋在膝盖里哭泣。
叶明修头疼欲裂,那幅画面仿佛碎成无数细小而锋利的碎片,刺入他的身体里面。脑海里不停有人说话,在说一些他完全听不懂的内容,他觉得头颅仿佛要炸开。
为何他会看见沈若澄?虽然那个女子跟她还是有些不同,服饰也不停地变化。但他就是确定,她们是同一个人。他们仿佛认识了许久,许久,可能不仅这一世,前一世,再前一世,他都见过她。只是她漂亮的双眸中,总是盈着泪水,盛满悲伤。
为何会如此悲伤?
耳畔忽然传来诵经的声音,那梵音如同天籁,使他慢慢平静下来。脑海中纷繁的声音,变换的画面都如潮汐般退去,仿佛都只是幻觉。
这人间,终于安静了。
……
叶明修的伤势十分凶险,这小医馆的大夫只能暂时续命。后来苏奉英带着几个大夫及时赶到,她看见若澄也在,很是意外。若澄不敢惹麻烦,立刻从医馆离开了。
回到王府,若澄特意拿了件斗篷裹着身上的衣裳,不让旁人看到血迹。经过留园的时候,她驻足望了一眼,还是低头回自己的院子。
有周兰茵陪着他,也不需要她。
朱翊深坐在暖炕上看书,特意开着窗子,时不时往外看两眼。李怀恩走进来说道:“王爷,姑娘回来了,不过没进来。”
朱翊深淡淡地“嗯”了一声,微变的脸色却出卖了他。他等了她一天。
李怀恩小心说道:“王爷,早上姑娘其实来过了。我去送太子的时候,还在院子里看见她。怎么,她没进来吗?”
来过?朱翊深微微皱眉,想起早上周兰茵的那一出,莫非是被那丫头听见了?她因为周兰茵不来见他,他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生气。
“王爷。”有人在外面叫了一声,“有人奉苏家姑娘之命来送东西,说是还东西给沈姑娘。”
朱翊深让那人进来,是医馆的一个小药童。
小药童恭敬地将银子奉上:“苏姑娘说,这是沈姑娘帮叶先生垫付的药费,要小的送还给她,并要小的代为说声谢谢。”
“叶先生?”朱翊深的口气陡然变得不同,“哪个叶先生?”
“就是在苏家族学教书的叶先生。他今日被人打成重伤,是沈姑娘发现,并且先帮着垫了药钱。”小药童如实说道。
朱翊深面色沉郁,李怀恩连忙送小药童出去。他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住他们之间的交集,犹如宿命轮回。那个傻丫头若是又像前世一样,被叶明修套住了,他重活一次又有什么意义?
等李怀恩回来,朱翊深已经从暖炕上站起来,手里拿着银子:“扶我去东院。”
李怀恩连忙说:“王爷要见姑娘,叫她过来就是了。您这膝盖还伤着……”
朱翊深却不顾劝阻,一定要往外走,李怀恩只能放弃劝说。
他们走出留园,看到周兰茵站在门外,似要求见。朱翊深看了她一眼道:“我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周兰茵点点头,看着朱翊深一瘸一拐离开的身影,不知为何,想偷偷跟上去看看。
朱翊深走到半路,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东院明明不远,但他现在双膝受伤,走过去要废更多的时间,还不如直接将她叫到留园。可刚刚那一刻,他忽然等不及她来见自己。
“王爷,您坐下休息会儿吧。太医说过,这腿可不能再伤着了。”李怀恩扶着朱翊深到旁边的石凳上坐下,正打算去东院叫若澄,却看到若澄往这边过来了。
若澄回去以后,还是放心不下朱翊深,决定去留园看看他。哪怕看一眼也好。
行到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