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不退,实在让人担心。”
李怀恩面露惭色:“是我的失职。最近我一直跟着王爷在外面忙碌,忽略了府中,让王妃受累了。可这件事,还是得让王爷知道。这样吧,我先去指挥所一趟,看看王爷那边的情况再说。”
碧云连忙说道:“这是李公公你自作自张,不关我们两个的事。”
李怀恩忍不住一笑:“知道了,王妃若怪罪,就把责任都推在我身上。”
碧云这才端着铜盆走了。
李怀恩其实也不知该不该在这个时候,把王妃生病的事情告诉王爷,让他分心。毕竟王爷所谋之事,关系重大,不能出任何差错。可王妃若有个万一,恐怕王爷那边也不好交代。他左右为难,还是决定出府去指挥所报消息,却在府前看见朱翊深骑马回来了。
“王爷!”李怀恩奔下石阶,“您怎么回来了?”
朱翊深低声道:“事情有变。你把萧祐叫到留园来。”
“是,可王爷……”
“怎么了?”朱翊深驻足看他。
“王妃昨夜开始高烧不止,您要不要……”李怀恩话还没说完,朱翊深已经快步上石阶而去。
素云和碧云正在屋中照顾着若澄,听到外面的丫鬟齐声叫“王爷”,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没想到真的看见朱翊深跨进屋里,连披风都来不及摘,直接走到床边。
“若澄怎么了?”他沉声问道,坐下来看着床上的人。明明昨夜到指挥所的时候还是活蹦乱跳的一个小人,转瞬之间就成了这般病恹恹的模样。他伸手触了触她发烫的脸颊,唤了她两声,她都没有回应。
素云便将大夫所说的话除开月事不顺那句,重复了一遍,补充道:“王妃看着小,其实性子也倔强,平常不舒服也不会说出来。这次若不是撑不下去了,恐怕还忍着。”
朱翊深静静地看着她。这段日子以来,外头事忙,的确顾不上府里。其实仔细想想,她昨夜其实也不算正常,话特别少,当时还以为是害怕他所说之事的缘故。现在看来,的确是累着了。
碧云出去端了药碗进来,朱翊深将若澄从床上抱起来,搂在怀里,接过药碗说道:“给我。”
碧云觉得不妥,犹豫了一下,素云对她点了点头,她才把药碗递过去。
若澄烧得迷迷糊糊的,尝到口中的苦味,本能地扭头避过,药汁便从她嘴角流下来。
朱翊深拿帕子给她擦着,柔声哄道:“澄儿听话,喝完药病就会好了。”
可若澄现在认不出他的声音,就是不肯乖乖喝药。朱翊深皱眉,将药大半灌入自己口中,然后捏着她下巴,对准她的嘴,一点点喂进去。若澄起初还在挣扎,但是太过熟悉他的气息,身体本能地臣服于他,甚至张开口吞咽。朱翊深微微扬起嘴角,这丫头的反应着实可爱,又用同样的办法将剩下的药喂给她。
素云和碧云连忙转过身子,不敢看两个人。虽然王妃在病中,但那画面太过让人想入非非。继而联想到从前两人同房的那些声响,两个丫鬟都面红耳赤的。
朱翊深倒不觉得什么,镇定自若地将若澄放回床上,盖好被子。
“你们看护王妃,我去换身衣服就回来。”朱翊深起身道。
刚才若澄挣扎,将一些药汁洒到他身上,他现在浑身都是药味。
朱翊深趁着回留园换衣裳的间隙,简单跟萧祐说了一下计划有变的事情。他们本来的安排是那日封锁城门,直接控制紫禁城,然后包围平国公府和温嘉的府邸。现在需要做的事情是一样的,只是朱翊深不必亲自出面,宫里的事自会有苏濂他们替他完成。
萧祐觉得既然是做同样的事,朱翊深就此放弃唾手可得的皇位,有些可惜。
朱翊深说道:“叶明修既然能猜到我的想法,他们必然也会有所防备。我们本就没有十成的把握,若非皇上相逼,我也不至如此。总之到时候你仍负责王府的安全,以防有变。”
萧祐应是:“以王爷之才,实则比太子殿下更适合皇位。”
朱翊深整理着袖子,看了萧祐一眼。这个人前生为朱正熙血战到死,今生却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人生的际遇,当真是奇妙,只需一点改变,就会产生截然不同的结果。
“或许没有人比我更明白,那个位置的艰难。何况太子本性不坏,只要励精图治,必能做个明君。”朱翊深淡淡地说道。
萧祐以为是他从前被当做皇位继承人来培养,也没有觉得此话奇怪。
朱翊深回到北院照顾若澄,让忙了一夜的素云和碧云都回去休息。他现在一身轻松,无牵无挂,正好陪陪她。
到了下午,若澄的烧终于退了,慢慢睁开眼睛。
她一动,正坐在床边看书的朱翊深立刻倾身问道:“醒了?”
“王爷?”若澄惊得一下坐起,头上的布都掉落下来,“你怎么在这里?素云她们叫你回来的?”
朱翊深没回答,而是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额头,已经不再滚烫了。他慢慢说道:“这些日子是我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