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妃为何要害她?想必是皇后想要除掉宁妃,让太子独尊她为母。这是老师的意思?”
苏濂的手在袖中握紧,皇后所为的这些事,他事先根本不知情。就在刚才随从禀报了事情的经过以后,他也瞬间明白了皇后的筹谋。皇后与苏家本就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也知皇后自作主张,有些草率了,但是从大局来看,她并没有做错。
“我要进宫一趟,你回去吧。”苏濂说着就要去换衣服。
朱翊深挡在他面前,直视他的眼睛:“老师一定要除掉宁妃?犹如当年皇兄下假遗诏害死我的母妃。我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同样的事情发生在皇家。”
苏濂后退一步,十分震惊:“你……你在说什么?”
朱翊深负手道:“父皇给我留了一封信,我知道他当年并没有留下传位的遗诏,皇兄登基用的遗诏是假的。而且,要我母亲殉葬的遗诏多半也是假的。所以我想要皇兄偿命,当有一日太子知道你们算计他的母妃,反应也会跟我一样,到时候老师还能达成自己所想吗?您应该进宫好好劝一劝皇后,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苏濂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浑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他觉得一直被小心翼翼掩藏的秘密,忽然被人揭破,赤/裸/裸地呈现在眼前。原来他早就知道遗诏是假的,但却能一直隐而不发,等待时机。谁能相信这个人才二十几岁?而且他太聪明,皇后的所作所为已经被他推算出大半。
“就算宁妃还在,皇后依然是太后,何况苏姑娘很快就要嫁到东宫,这难道还不够吗?老师当年必定对遗诏存疑,但为了京中安定,奉皇兄登基。所以我不怪老师。今日之事若处置不当,京城一样有血光之灾,还望老师三思而行。”朱翊深说完这番话,微微欠身,离开了书房。
苏濂跌坐在椅子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光了。朱翊深若不是顾念他们之间的情分,只怕不会特意来苏府跟他说这些。
“来人啊,给我拿身官服来,我要进宫去。”苏濂起身说道。
……
若澄回到府中,门房告诉她,姚庆远已经等了一阵子。门房知道姚庆远是王妃的舅舅,不敢随意赶他走。恰好素云买东西回来看见了,就请姚庆远进去坐。
姚庆远从方家离开以后,这心中总是放不下,特意来王府守着。余氏和姚心惠先回去了。
若澄见到姚庆远,把今日在方府没说完的话全都告诉他,最后说道:“因为二哥怕我的才能太过引人注目,招来祸端,所以让我藏拙,不要再用清溪的名字赚钱。我刚好也有了一笔积蓄,便想帮舅舅重振家业。这大概也是娘的心愿吧。舅舅如今知道了,也不需要有负担,以前如何,今后还是如何。你不是每个月都分利钱给我么?咱们账目上也是清清楚楚的。”
“话不能这么说。若不是你暗中帮忙,还提醒我宋白笺的法子,我不可能这么快在京中站稳脚跟,今日恐怕还要身败名裂。以后你若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定跟陈书生一样,为你鞍前马后。不过若澄,我总觉得奇怪,我在京中开铺子并没有多长时间,实力也远比不上那些在琉璃厂经营多年的铺子。他们未必把我放在眼里,为何要针对我?”
素云在旁边点头道:“舅老爷说的有道理。王妃想想看,您跟舅老爷的关系也不是什么秘密,稍微探查就能知道。而且舅夫人先前总是拿着您的名字在外给表姑娘撑场面,会不会有人暗中针对晋王府?毕竟舅老爷出事了,您也不能袖手旁观,是不是?”
姚庆远听了,也觉得有道理:“若是因为若澄跟我的关系,那就说得通了,你们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他们想对付你们?”
若澄一直深居简出,很少与京中的贵妇人们来往,不会得罪什么人。可朱翊深就说不定了。他的身份难免与很多位高权重的人接触,关键是还跟皇帝不合。难道是皇帝指使人这么做的?
她很快也否定了这个想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帝要对付朱翊深,不用这么拐弯抹角。她宽慰了姚庆远两句,让碧云送他出府,独自坐在屋中沉思。宫中出事,朱翊深现在恐怕顾不上这些,还得由她来想办法解决。她把李怀恩叫来,试探地问道:“你想想看,我们晋王府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王爷他在外面有没有跟人结怨?”
李怀恩笑道:“王妃这话说的。我们王府能得罪什么人啊?就算得罪了,他们还真敢来找麻烦不成?”
“真的没有吗?”若澄还是不放心。她总觉得姚庆远说的话很有道理,对付姚庆远的事可能只是个抛砖引玉的作用。
素云忽然想道:“王妃,大半年前,您跟王爷去京郊庄子的时候,不是有一群官兵找上门来吗?是不是跟那件事有关?”
若澄经她提醒,立刻也想起来了。当时朱翊深为了救苏见微,把李青山的外甥柳昭打成重伤,柳昭后来好像都没有参加科举。科举三年一次,柳昭在乡试中的名次其实还不错,就因为此事身败名裂,不能再参加科举了。柳昭不可能轻易放过此事,说不定正等待机会报复朱翊深呢。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