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他,杀意渐浓,身后突然响起淡淡的一声:“方临,别把人弄死了。”
他这才感到几乎锁断喉咙的铁链松了些,空气顺入喉咙,顿时剧烈的咳嗽起来,大口喘气,抬起眼看到方才出声的人,瞳孔狠狠一缩。
成斐走近,看了他一眼:“那边效率还挺快,”他折身朝外走去,边道:“把人带过来。”
第109章
方临应是, 一把将他的手反剪在背后,推到了对面牢中。
奉命要杀的人就站在里面,满脸惊恐的看着自己, 显然是透过铁窗看到了方才发生的事, 颤声道:“是……是戚覃让你来的,”他大叫一声, “一定是他让你来灭我的口!”
张承允嘴唇颤抖,险些跌倒在地, 被身旁狱卒一把架住, 方临钳制的人原本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 脸色却突然一僵,嘴角开始不断往外涌出血沫,不过片刻, 身子一挺,便没了气息。
方临一怔,伸手去探,抬眼道:“是自杀, 咬破了口中毒丸。”
成斐略一皱眉:“拖出去吧。”
狱卒拖着死尸离开了牢房,张承允眼睛死鱼一般直直瞪着那人在地上留下的几点发乌血迹,浑身开始颤抖, 慢慢后退,砰地一声,脊背靠到壁上,才停下来, 瞧着对面成斐,突然膝盖一软,扑通跪倒在地,不断叩头:“老师!学生错了,学生知错了……那集稿就是襄南候找来的!是他支使晚生陷害老师的!”
他痛哭流涕,膝行上前,死死握住了成斐的一片衣角,嘴里还在含糊着说着什么,成斐垂眼,声音淡漠:“他与你送了什么消息,今早画伏状时为何说谎?”
“他给我送的信里说……只有我保住了他,他才能救我出来,还有……若我不依,他不会放过我祖母和妹妹……”
可谁曾料到,他今早揽了罪名,戚覃就派人来杀他了!
成斐看了他一眼,没说别的话,知道:“既承认了,便写了供状,画押罢。”
张承允身子猛地一僵,将他拽的更紧,不断磕头哀求:“老师……学生是一时迷了心窍,再不敢了!学生不能死啊,祖母和妹妹无依无靠……还有戚覃,学生招供了,他不会放过她们的!”
“我会保证你家人的安全,”成斐打断他的话,后退一步,将被他攥着的衣角抽了出来,“可人,总要为自己做出来的事负责任。”
张承允怔住,眼睁睁看着成斐转身离开,瘫软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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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照古制,男女婚嫁素有三书六礼之说,三书既下,方能前往户部添笔,从纳彩到亲迎一一过了,才算是真正完婚,将相高门,更是半步也缺不得,苏阆胡来了那一次,回到府里还是逃不过,颇惆怅。
原本想着会删繁就简,聘礼下来的那天,成家的阵仗却把她吓了一跳。
据跑出院去瞧热闹的荞荞说,只那列着礼品的单子,抻开来便足有两臂长,箱奁数百,使銮舆乘运,两府之距生生没能装的下,只得驱马绕远送至,銮和之音叮铃盈路,不过半日,将相两家联姻的事便传满了上京内外,人人都知道,名满京城的成小公子要成亲了,娶的是苏家的女儿,免不得在有待字青娥的人家里掀起一阵感怀搓叹,官场里也少不了几番猜测议论,然则宫里那位不但没对两个文武高官结亲之事表现出任何不满,还御赐了凤冠霞帔和金车轿銮,以表庆贺之意,一时间风头又起,直盛成斐高中状元当日。
成婚的前一天新郎是不能和新娘见面的,成斐纵然满心想着苏阆,却也不好前往将军府,他前些时日清名既正,且擢升仆射,位同副相,原本对成家避之不及的朝官又纷纷携礼上门来相贺,络绎不绝,一时间门庭若市,人情冷暖,向来如此,成家上下见怪不怪,又不是宴请宾客的时候,只依着成斐的吩咐,将礼一一婉退了回去,然而旧的才走,新客不断,正好这当口,江涵召成斐入宫,这才免了他应付的功夫。
江涵原先许了给二人赐婚,他还记着,是以方才临窗对弈时,提了一句,不过却是个表为难的意思,成斐笑吟吟道:“臣明白,陛下这一道圣旨下去,免不得还得去玉漱宫里哄上一哄,臣也不好给陛下徒添麻烦不是。”
江涵挑眉,手中一颗棋子砸在了他衣襟上。
成斐笑的开怀,捉住那枚棋子放回案上,边道:“对了,陛下是提前把公主支走了么,今日倒不见她。”
江涵默然押了口茶:“她不曾想你们二人这么快就能把事办完,知晓你要成亲,便闹了阵小脾气,跑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自己哄不好,左右身边他派了暗卫跟着,她又不缺钱花,由着她去吧,估计等阿棠过了成家的门,自个儿也就想开了。
成斐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很快到了成亲的那日,苏阆出嫁,在众侍女的环伺下一件件穿上罗红鞠衣和缘襈裙,外披繁绣翟纹霞帔,腰束金云青绮,系大带,环佩加身,荞荞给她戴上凤冠,簪入步摇时,不觉说了句:“好重。”荞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