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陈进南小声说:“他现在改了,不打牌,回家照顾奶奶。”
最让陈进南难过的事,不是他爸爸曾经那样,而是他妈。他妈自从走了以后再也没回过家,也没写过信,更没有打过电话,好像从来没有生过这个儿子。他妈不理他爸他能想的通,但是他妈彻底抛弃儿子,他想不通。他以为他妈死了,但经常有老乡回来,带信说在哪哪见到他妈了。他还曾经得到过一个他妈的电话号码,他试着打过去,结果他妈一听到他的声音,立刻凶巴巴地说:“是不是你爸让你打的?不要给我打电话了,烦不烦?我没钱,别找我要钱。”然后啪的一声,把电话挂了。
过一阵再打,她就换号了。
陈进南委屈地落了眼泪。
别人都说妈妈爱儿子,但在他妈身上,这话却不应验。他隐隐记得小时候他妈也是抱过他的,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妈连话都不想跟他说。
后来他听熟人说,他妈近两年正为爱痴狂,找了个小白脸。他妈那边要结婚,不能带儿子,他爸这边不服气,也在找对象想再婚,曾屡次给他妈打电话,让她把儿子带走。陈进南他妈坚决不要,说:“儿子跟你姓还是跟我姓?跟你姓就是你陈家的人,该你抚养,跟我没关系。反正我养不起,我也没钱,你爱咋办咋办。他已经十几岁了,又不吃奶粉,你随便把他带北京上海哪去打工。”
杨鑫说:“你真可怜,你爸跟我爸一样。”
她想起陈叔叔要再婚,担心说:“那万一你爸也不要你呢?”
陈进南小声说:“不会的。我爸不会不要我的,我是陈家的独苗。他只是想让我妈回家,拿我威胁她。但我妈不吃这套。”
第55章 她哭了
杨鑫好奇说:“你爸爸不是不爱你妈妈,跟别的女人好吗?”
陈进南说:“我爸爸很傻。”
陈进南说:“他喜欢漂亮的女人。他能挣钱, 那些女人就跟他好, 把他的钱掏空了就跑了。人家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欢他。可他傻的很, 外面一有人, 就要跟我妈闹离婚,说那是真爱, 说我妈跟他不是真爱。人家卷了他的钱跑了, 他又回来找我妈哭, 要跟我妈和好。”
杨鑫目瞪口呆:世上还有这样的男人。
陈进南说:“我妈原谅他,没过多久,又遇到别的女人, 他又要回家跟我妈闹。我妈说他是傻.逼。”
“他有手艺,能吃苦,这些年其实挣了不少钱, 都被女人骗去了。”
陈进南说:“我妈还骗了他一笔。前几年, 他跟他女朋友分手,找我妈要和好。我妈让他打十万块钱, 说打十万块钱就原谅他, 他东拼西凑凑了十万, 给我妈打过去。钱到账我妈就把他的电话拉黑了。他现在还欠着债呢, 要赚钱还债。”
“你妈真厉害……”
“他去打官司, 告我妈诈骗,想把钱要回来,人家法院不理他, 说他们是夫妻关系,这是家务事,让自己协商解决……但我妈也不敢回来离婚,怕我爸找她要十万块钱,所以一直联系不上。”
陈进南说:“本来我舅舅说要带我去浙江,跟他一起上工地干活。我不想去,我要在家看着我爸。他太傻了,我不看着他,他又要被人骗。辛辛苦苦挣的钱全进了女人腰包。我爸爸不好,但不管怎么样,他都在养我。他的钱除了给女人,就是给我花。他很疼我。”
杨鑫看他眼睫毛上坠着泪珠,晶莹透明。一个又高又黑的大男孩,露出这幅可怜表情,有点让人心疼。
她掏出口袋里的手帕,轻轻递给他。
陈进南摇了摇头,不接,自己抬袖子擦了擦眼睛:“我没哭。”
杨鑫抬了手,捏了手帕,帮他擦眼泪。
陈进南低着头。他个子高,她踮着脚,手帕拂过他少年黝黑而干净的脸颊。
“咱们去打栗子吧。”
陈进南拉起她的手:“快到了,就在这。”
她愣了一下,跟在他身后跑。他的手热乎乎的,手掌很宽大有力,紧紧攥着她。
他到老房子里找了一根长长的竿子出来。两人来到板栗树下,陈进南爬上树打板栗。杨鑫站到远处,仰头朝他喊话:“这要咋打呀?”
陈进南说:“我先用竿子打,打了再捡。”
板栗果子啪啪往下掉。打的差不多了,陈进南跳下树。成熟的板栗外面包裹着一层厚厚的带刺的硬壳,陈进南用刀敲开壳,剥出里面光滑的褐色板栗子。
他穿着旧t恤,下面是卡其色的旧短裤,一蹲下,就露出半截腰,还有道美人鱼似的脊柱沟。可能是经常光膀子,身上也晒的黑黑的。他岔开腿,专心地蹲在地上,用个柴刀“哐哐”敲板栗子,内裤的边缘若隐若现。
杨鑫提了个塑料袋,将剥出来的栗子装进塑料袋。
正午太阳出来的时候,两人坐在老房子门前的水井边上歇凉。杨鑫从口袋里拿出一颗板栗子给陈进南:“吃。”
生的板栗子吃起来甜而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