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介于青春羞涩和高大成熟之间。
杨鑫认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大个子!
他变了好多。
没有在学校里时那副蠢相了,看起来就是个正常人。就是黑,杨鑫记得他在学校读书时还是很白的,不晓得现在咋变得这么黑,像个非洲人。
杨鑫看着他,有点尴尬,因为,她猛然发现,她想不起大个子叫啥名字了。
在学校里,他就叫大个子。
从来没人叫他的名字,杨鑫也不叫。所以究竟他叫什么名字,杨鑫现在已经完全想不起。不过她知道,大个子这个称呼,其实是不尊重人的。他早已经不读书了,杨鑫也没法再这样叫。
“你来干啥呀?”
她心里紧张,感觉有点像陌生人了。
“你爷爷做手术去了,你爸爸妈妈回来了,跟我家打了招呼,让你这几天去我家住。”
杨鑫说:“啊?”
她感觉莫名其妙,她家跟大个子家一点都不熟,也不是亲戚。
“真得。”
大个子说:“你去我家吧。你家里只有你一个人,晚上呆着害怕。”
杨鑫说:“我不怕。”
大个子说:“白天不怕,晚上天黑了肯定害怕的。这附近全是山。”
他说的也对。
“可是猫怎么办。”
她抱着小黑:“家里没人,猫也害怕。”
大个子说:“你把它抱上吧。”
杨鑫犹豫了一下,最终锁上门,抱上猫,和大个子去他家住。
“我爸爸、奶奶,都在家。”
大个子说:“晚上在我家吃饭,睡也在我家睡。等过两天,你爸爸妈妈回来再接你回去。”
杨鑫说:“我爸爸妈妈,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呀?”
大个子说:“我不知道。”
杨鑫失望地说:“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做手术嘛。”
大个子说:“肯定没那么快,做好了还要住院,还要养一阵呢。”
杨鑫心不安地想:那得到啥时候了啊?
可是她又去不了绵阳。
第53章 情愫
大个子家很干净,令人意外, 竟然是栋水泥的小砖房。村里建得起小砖房的人可不多。沿着长满青苔的石阶走上去, 边上有个洗衣台, 大水缸的水注满了, 清澈地往外溢。大个子牵起水缸里的管子给她:“你拿这个冲下脚,刚踩水坑了, 全是泥。”
他指了指地上青石板:“就在这冲吧。”
水是山里的泉水, 凉津津的, 特别干净。杨鑫放下猫,让它自己去耍和捉老鼠,拿了水管子冲洗凉鞋。不远处的矮房子里传出一声男人的问话:“陈进南, 你把你同学接过来了啊?”
大个子应了一声:“接过来了。”
杨鑫心说,原来大个子本名叫陈进南。
“刚才说话的是我爸爸。”大个子解释。
“你爸爸在干啥呀?”
陈进南说:“那边是工棚,我爸爸在做木匠呢, 这几天活儿忙, 我一会要去帮他。”
杨鑫说:“哦。”
棚子里,陈进南的爸爸热情地跟她打招呼:“不要客气, 让进南带你进屋坐。我这边忙, 不管你们了。”
杨鑫说:“谢谢叔叔。”
杨鑫感觉挺纳闷的, 大个子家不是挺穷的吗?他一直是奶奶带, 爸爸妈妈都在外面打工的啊?原来人家早就回家了, 还盖起了小楼房呢。
“你家厕所在哪啊?”
“我带你去。”
大个子带她去了厕所:“就这。”
杨鑫拔开门栓,厕所就是普通农村的旱厕,不过收拾的挺干净。
上了厕所出来, 她跟着陈进南往工棚去转了转。只见棚子里堆满了成堆的木料、工具、机器,一青年男人正在锯木板,浑身脏兮兮的,嘴里还叼着一根烟。
陈进南的爸爸。
杨鑫说:“陈叔叔好。”
陈叔叔:“快别在这,你们两个去屋里玩吧,这里全是灰,回屋里去,别把衣服弄脏了。”
陈进南拉着杨鑫袖子:“咱们进屋去吧。”
杨鑫说:“好。”
一个老奶奶,正在门前剥花生,杨鑫去跟她打招呼,老奶奶直不住点头说:“好,好。”颤颤巍巍的。
大个子说:“我奶奶眼睛不好,耳朵聋了,她听不见。咱们进屋玩,不用管她的。”
老奶奶说:“对,对,快进屋玩去吧。”
杨鑫惊讶说:“奶奶听得见你说话呢!”
“听不见。”
大个子说:“只要家里来人,她都是这一句。她听不见的。”
老奶奶仍在重复:“好,好,进屋玩去吧,要看电视桌上有遥控器。”
杨鑫心想:人年纪大了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