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堪堪扫了一眼, 很快就明白了虞坚德的意思。随手捡起报纸放在一旁的矮几上, “是我做的。”
虞坚德抬头,脸上的怒容掩不住, 却还是硬压着怒意:“你给我说说怎么回事!”
虞沉在不远处落座, 一双长腿肆意的搭在桌面, 答的漫不经心:“保镖不是都告诉爷爷了, 还需要我多说?”
老人怒斥:“胡闹!”
“打小就是个熊脾气!怎么长大了也不知道收敛?别说走在路上撞你一下, 就是骂了你两句你也得学会忍!别以为我在京里住着不知道,你以前在宏辉那些事,你爸爸私底下费了多大的功夫才给你压下去?以为转个学能让你吃个教训, 怎么还是这么不分好歹?
好的没学到,纨绔子弟那些个劣习你倒是给我学回来了!你当自己是谁?有几个臭钱就能只手遮天了?”
虞坚德皱着眉,数落起自己唯一的孙子来一点都不含糊。
“人还躺在医院没醒,警察也惊动了。你告诉我,这件事你准备怎么解决?等人家醒了指控你,你又要怎么办!”
他捏捏眉,扯了扯嘴角:“爷爷,医疗费我已经提前给他了,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不是吗?”
“混账!!”虞坚德一拍桌子,声音猛然拔高,身后站着的小保姆没防备,吓得身子一抖,抬眼略显尴尬的扫一眼,又稳住身体。
虞沉没吭声。
他瞪着眼看自己的孙子,手里的拐杖捏的极紧,骨节泛白。看了半晌,唇瓣微微颤抖,有深深的无力感从身体里头传来。
从儿子到孙子,似乎一个也没按照预期的成长轨道走。一个滥情,另一个无情。他自诩家风立得正,到头来还是打了自己的脸。
老人胸膛高高拢起,可以感受到急促的呼吸。
简姨一从厨房出来,见到的就是这一股弩拔剑张的气势,爷孙俩一个拗着,一个不接招。意识到不对,她赶快放下手里的盅,忙着打圆场:“
阿沉回来啦?快点回房换衣服吃饭吧,有什么事儿吃完饭再说。”
虞沉没动,她转个头又去悄声劝老爷子:“阿沉年纪小,慢慢教就是。这眼看着要出国,临走前好歹也给孩子露个好脸啊。免得后头想起来,逼得孩子连家也不愿回。”
他眉间松了松,未尝不是在等着这个台阶下。
语气也和缓些微,仍旧严厉:“听到你简姨说的话了?”
虞沉站起身,与他对视,神色平静:“爷爷,我做过的事自己会解决。”
不说还好,一说虞坚德将将压下去的火气“蹭”的又冒上来,“解决解决!你才多大的年纪,你遇过多少事?你以为给了钱就算了了?钱是万能的吗?这是谁灌输给你的观念?”
简姨按着他肩膀,也提高了声音劝:“老爷子消消气,在气头上都不好思考了。阿沉哪里是那个意思?一人做事一人当还不好?难得他有这样的意识,这不是好事吗?”
说罢给虞沉使眼色,示意他顺着服个软。
虞沉视若无睹,唇角一牵,很快又放下:“不用准备我的碗筷了,今天我不吃饭。”
说完就转身离开,朝楼梯方向走去。
虞坚德在后面吼:“叫他饿着!谁也不许管!”
……
中午放学,路南和咎子昂等在二中门口。
接到人后,咎子昂难得的有些沉默,左瞅瞅右瞅瞅,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你是不是瘦了?”
徐若茶没在意,顺手把头发掖在耳后:“我们才几天没见,哪有人瘦那么快的?”
咎子昂欲言又止,张了张嘴,路南在后面怼他一把,使了个眼色,放缓语调:“知道你最近忙,我们帮你去看过了,猫好着呢。”
她“哦”一身,头抬起来一点。
“你别多想,阿沉最近确实忙,你也知道他要准备出国的事,我家住得近,还去找过他几次,也没见着。他……”他为好友解释,开口却觉逻辑乱了套,说了一半,自己都说不下去。莫名其妙就将自己套在了徐若茶身上,越想越委屈心酸。
上前一步半揽住她肩膀:“若茶妹妹,就算你们分手,我们还是好哥们,以后有事随时给我电话,没事也欢迎骚扰。”
路南听到这儿,简直服了这个智障,恨不得当场把他嘴缝上,在后面狂戳他背窝。
“你别听他瞎说!小孩一个愣是成天瞎想。”赶忙跟在后头打圆场,生怕晚一步就怎么样似的。
路南今天来时就战战兢兢,他们一群糙汉子,又有谁敢说对女生这种生物了解的?平时玩的好归好,但徐若茶现在怎么想谁都摸不清。万一一个不慎把人惹哭了,又是麻烦。
说罢就抬眸小心翼翼观察眼前小姑娘的神色,然而以上种种猜想没一个落了套。
她听了不仅没恼,反而笑出声,有点好奇的问他:“谁说我们会分手?”
咎子昂还沉浸在越想越悲伤的气氛中不可自拔,正准备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忽的听她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