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被带入了小巷里。
这是一条商业街的后街, 前排全是商铺,大多以饭店为主。家家户户前摆着巨大的回收垃圾桶,每天很早的时候会有环卫工人来清理。
混杂着饭菜的味道, 油腻的腥味,柏油马路因为长久的油污浸渍发黑,脚掌踩下去有黏腻感。
两个高个男人松了手, 他停下脚步, 才发觉自己在这城市生活几十年,这样偏僻污秽的地方还是头一次来。白冷路灯发出微弱光芒, 映在他脸上一片惨白, 关润发回身面对他们, 藏在宽大运动服的小腿控制不住的发抖。
这样的架势, 他再傻也猜得出, 十有八九就是为了那事而来。然而即便心知肚明,他还是强撑了笑装傻。
“怎么了?您有什么生意照顾我不成?”不知不觉用上了尊称,听在两个保镖耳里不知有多好笑。
虞沉绕了个圈, 站在巷口。他颔首,似乎是换了一口气。
接着一步步走来,在他面前站定,继而突然发力,一脚狠狠的踹上来!关润发早就有所准备,但躲闪不及,喉咙中溢出一声尖叫,像被掐在了嗓子眼里。后脑勺重重磕在了地上。
这一下开始,他再没闲着。打人都是不紧不慢的节奏,踱了两步,找个了角度一手揪起他的领子,手上一使劲,愣是把一把几十斤的男人拽起来顶在墙上。照着脸一下重过一下的打。哪出弱,就挑哪出下手。
他下意识的反抗,被两拳砸懵,脸上热的发烫,脑袋里瓮声作响。疼的半天回不过神,就这么挨了几下,眼前一阵发黑,关润发这下是真的怕了,浑身也使不上劲儿,抱着头惨叫:“别打了!别打了!”
像极了公鸭嗓,歇斯底里刺耳难听。
虞沉蹙眉,太吵。身后的便衣保镖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两手一撕,轻轻松松就把关润发的衣服扯下一块布料,手法娴熟的塞进他嘴里。
他松手,关润发顺着墙壁便滑下去,嘴里呜的叫了一声,短暂急促,半道被掐灭一样。也不敢伸手去取口中的东西,满眼惊恐的抬头看眼前比自己小了二十多岁的少年。
虞沉不急不缓的半蹲下,甩了甩手腕,低声说:“我向来更愿意合理的去解决问题,能拿钱解决掉的最好。我与你做交易,你拿钱,你办事,我认为没问题,你说呢?”
他头点的像筛子,浑身上下都在颤抖。
虞沉抬头望了一眼,语调淡淡:“不久前你拿了我一笔钱,同时答应了我一件事,但是似乎我这笔买卖做的亏,因为关先生记性不好?”
关润发摇着头,一把讲布料拽出,慌忙解释:“我记得我记得!”他双膝并在意思,类似于下跪的姿势:“这次是我鬼迷了心窍,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绝不会在出现在徐小姐面前!”
他笑了一下,低低的从喉咙里溢出一声笑。
“我年纪小,初入社会,还要感谢关先生给我上一课。原本以为给了钱就没后顾之忧,谁知道还是关先生道高一丈,转头又到手二十万。”他语气一顿,“这钱……赚的可真是容易。”
关润发恨不得给他磕头了,两股战战,这下是笃定事情已经败露。知道骗不过,干脆认错。
一巴掌不客气拍在自己脸上,满脸悔恨,配上一身朴素的装扮,还有几分可怜的样子:“是我见钱眼开,我明天——不!今晚就把钱送回去!您大人有大量,绕我这一回!以后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提!”
虞沉抬手,示意他住嘴。
“不用你还钱。”
关润发惊愕,没料到还有这天下掉馅饼的好事。还来不及喜极道谢,就听到他下一句。
“礼尚往来,我也回敬关先生一课——解决麻烦还是不要拖泥带水为好。”
话说得模棱两可,关润发愣了几秒。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垂首俯视,表情冷漠,又透着说不出的厌恶。
“你说陈欣怡的收养条件不符?抱歉,退一万步讲,这辈子也轮不到你了。”
说完又将手插回了兜内,侧身一转,跨着步子往外走。
关润发脸上还糊着半干的血迹,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浑身上下不知蹭了多少污迹,发福的身形跪在在地上很是滑稽。
他没听懂虞沉的话,呆愣愣冲着他离开的方向看,心里的惶恐一阵强烈过一阵。
他扶着墙坐起来,脑袋还晕沉沉的,给两位没离开的保镖陪着笑:
“两位小兄弟,事情谈完了,我也吃了教训,现在能离开了吗?”
*
徐若茶得到消息已经是两天后。
自那天晚上开始,她和虞沉仿佛被分隔到两个世界。整个人从她的生活中蒸发了一样,处处看得到痕迹,又处处看不到痕迹。杳无音信。
短信电话一律不回,学校更是见不到踪影。
她忍不住给方煜打了电话,那边接起来,回答的模棱两可,具体的也说不上来。
咎子昂倒是来找过她几次,小心翼翼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