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脑的两句话闹得迷迷瞪瞪的楚妤,没完全明白姬恒的意思。
然而她总归应了一声,说,“没关系的。”
姬恒已收敛情绪,重又笑了起来,“往后倒只有你这样对我的份,究竟我已经沦落到须得天天变着法子求侍寝的地步了,否则万一哪天你一狠心,把我给怎么着了,我也没法子。正所谓龙游浅水遭虾戏……”
楚妤:“……您才是虾。”
21.开怀
姬恒这场病闹了五六天才痊愈,楚妤跟着操了一番心,又面临别的问题——
自她醒来到而今,借着担忧皇后身体的名义,她顶着皇帝的身份,厚着脸皮天天赖在凤央宫,朝堂之事从来都是姬恒在经手。
眼看着这身体越来越好,再用这样的借口便颇不合时宜。此外,先前的做法一时半会顶得住,久了则难免纰漏。
勤政殿内奏折堆积,皇帝许久没有召见过大臣议事,还有其他的许多,楚妤觉得姬恒不可能不在意,而她如今同样压力甚大。
事情得解决便免不了商量,楚妤更不可能自己独断拿主意,自将心中所虑一一说与姬恒听。姬恒听罢她的话,却不以为意道,“你去勤政殿便是,我自有办法。”
姬恒看起来异常笃定,楚妤只不知他的信心从何而来。
半信半疑之下,她仍按照姬恒所言,先行到了勤政殿。
这段时间和姬恒日日相处,之前批阅奏折的时候她也都在旁边待着,多少耳濡目染。她虽无法定夺,但可以将它们按照不同的内容进行分门别类,先行整理好。
初初入宫的这一段时间,她多有不适应,皇后这个位置也不是那么好坐的,唯有越谨言慎行。只七夕过后到现在,她比过去更加看明白了自己在这宫里的处境。
之前的三个月大概会是她在宫里过得最轻松的日子,这种轻松,弄不好往后都不会再有了。哪怕她和皇帝换回来也是一样,她必须重新思考自己的生存之道。
……
楚妤离开凤央宫,姬恒半躺在床上闲闲看得半个时辰的书籍,才招来玉萝。他先吩咐下去要小厨房准备好几样点心吃食,复又交待玉萝替自己梳妆打扮。
姬恒坐在梳妆台前的绣墩子上,铜镜里浮现出一张宜喜宜嗔的脸。
他细细打量了一会这张属于楚妤的脸,不知不觉心情变得很好。只是看着气色有些差,玉萝帮着绾发上妆,姬恒唯有任由摆弄,又足足折腾了半个时辰才罢休。
待换过身衣服,姬恒走到长身铜镜跟前左右照了照,确定这幅打扮没有埋没了楚妤的丰艳资质才觉满意。小厨房也已将点心都准备妥当,一一搁好在食盒里面。
让玉萝将食盒捎上,姬恒坐上轿辇,便直奔楚妤所在的勤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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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妤在勤政殿待了一个多时辰,终于等到姬恒来了的消息。她心里松了口气,面上不敢有所表现,只是蹙眉让人把“皇后”请进来。
搁下拿来摆样子的朱批御笔,楚妤站起身离开了龙案,姬恒便进来了。他穿着绣金线银红撒花对襟褙子,下身配一条银红百褶裙,薄施粉黛,端的是聘婷袅娜。
明明是自己,然而在骤然见到的瞬间,楚妤恍惚以为其实是别人。
姬恒进得殿内,矜持地缓步走向前,眉眼犹似含羞带怯。
楚妤步下汉白玉石阶,赶在姬恒行礼之前,伸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托着姬恒的手臂扶他重新站好,楚妤明知故问,“你怎么来了?”
姬恒听言娇娇一笑,低下头,极为羞涩的回答,“陛下因为之前操心臣妾耽误了正事,现在才这样辛苦,臣妾又怎么能只顾着自己舒坦呢?”
楚妤发现自己大概有点习惯姬恒这样了,是以现在听到他这样扭捏的话,心里甚至没有半点波澜。
姬恒偏过身子,让玉萝将食盒送上来,“臣妾给陛下捎了吃食。”
“海棠酥、银丝卷、翠玉豆糕、四喜饺子,还有乌鸡汤……只是不知道合不合陛下的口味,多少吃一些罢。”
姬恒一面说话,一面拉着楚妤的衣袖,带她往前走,直到让她在龙案后坐好。跟着,他将食盒搁到旁边,将吃食一一端出来摆到案上询问,“陛下歇一会再忙?”
看着姬恒忙上忙下,楚妤终于开口留人。
她轻唔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