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太后倒主动问起他们来。
“阿妤情况可还好?你这些日子都在凤央宫守着阿妤,身体都还吃得消?”
楚妤应道,“母后,她挺好的,我身体也无碍,请母后放心。”
章太后却笑,“我倒是能放心呢?”她将新沏的茶水送到楚妤面前,“母后不想也不会干涉你自己的事情,可偏听说你前几天罚了杨御史的女儿。”
“当初你退让了,选了这么些个妃嫔入宫,你是怎么同母后说的?如今,你将那么些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晾在宫里头,你得承认也得面对,这是你犯下的错误。”
“你犯了错,便该去想办法挽救和弥补,不能丢在一旁不管了。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也这么大了,想必不用我来教,我不过从旁提醒得声。”
“且不去提其他人如何,你以为自己给了阿妤后位,她就不委屈了吗?”
楚妤听着前面的话,以为太后娘娘是在暗示皇帝陛下要雨露均沾,然而听着听着又觉得不大对劲,直到听见了最后的这句话,她猛然意识到——
莫不是,其实陛下有心仪的女子?
楚妤心中大惊,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章太后的话。
12.失言
不堪得知姬恒的秘密,楚妤心思沉沉从宁心殿出来。
回凤央宫的路上,她一直在犹豫是否要将太后娘娘的话悉数转告姬恒。
假使说出口,等于暴露她已窥知皇帝陛下秘密的事实。
许是并不想教旁人知道呢?她入宫前、入宫后皆不曾听过半点传闻,由此可见,除了太后娘娘之外,这件事几乎无人知晓。
细想了想,楚妤觉得那个人恐怕是不在这宫里了。倘若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就在身边,怎么都不会冷落她,更不会不咸不淡地对待罢?
楚妤复记起姬恒许久都不翻一次妃嫔的牌子,亦甚少到凤央宫的事情。她原以为是因皇帝陛下对床笫之欢无什么兴趣,却不曾想竟有这样的隐情。
相比于妃嫔而言,哪怕皇帝陛下只一个月三两次见她,许都称得上是频繁了。没有真心真意,没有其乐融融,所以太后娘娘认为她一样委屈吗?
这样看来,她能够得到而今的待遇,应当是有太后娘娘护她的缘故了。楚妤心中轻叹,原来生杀予夺、万万人之上的皇帝陛下,同样逃不开这些俗事烦扰。
若非今日偶然知晓了这个秘密,楚妤觉得,一度以为皇帝陛下心系天下、无心情爱的她,恐怕很长的时间都依然会抱着这样的想法。
·
楚妤回到凤央宫,进得里间,便见一名身穿深色官服、容貌清隽的年轻男子正蹲在地上专心致志替面前的两只兔子看病。听见脚步声与通报,他随即起身行礼。
从前听玉萝偶然说起过,太医院里的年轻太医宁清是宫女们暗地里最喜欢议论的美男子。据说他出身清贵、气质淡泊,初看亲切,实则有如高山寒雪,无可手掬。
楚妤还是初次见到这位宁太医真人,的确风度翩翩、风姿潇洒,往日听过的传闻似乎并不假。视线在宁清身上略略停留,楚妤同他免礼复让他忙自己的事。
宁清应得一声,复蹲下继续查看两只兔子的情况。楚妤本不想多凑热闹,然而低头瞧见似三两下功夫,起初恹恹的兔子瞧着已然精神许多,她也起了好奇之心。
尚且在闺阁中时,楚妤亦曾养过兔子,然而没养出两个月便没了一只,再过得半个月,另外那只也跟着没了。若不是顶着姬恒的身份,她倒好请教宁清其中缘由。
又过了半晌,两只兔子重新变得一蹦一蹦,缩着前爪扇着三瓣唇,瞪着红眼睛四下张望,俨然是没有哪里不舒服了。楚妤越看越觉惊奇,便问,“这就好了?”
宁清一时站起身,恭敬道,“回陛下,确是无碍了。应是不小心吃得太多,积食导致不舒服,因而先前瞧着恹恹的。现在消食了,是以又活蹦乱跳。”
楚妤点了点头,笑说,“果真找你是来看对的。”
宁清也躬身一笑道,“陛下谬赞。”
姬恒隔着绣金线暗花的纱帐看到楚妤冲宁清笑起来、听他们你来我往,自己却被晾在一旁,心中好不痛快。他猛咳几声,楚妤大步走到榻边问,“不舒服吗?”
“陛下,臣妾无事……”姬恒低声说得一句,继而从纱帐中伸出手,“兔子已经没事了吗?快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