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衣,动作轻巧又温柔。她顿时就不那么紧张了,直到化为一尾白鱼,被他牢牢钉在船板上。第二遍时谢骁一路吻下去,她用仅余的力气护住那里,凶了他一句:“你敢!”
谢骁果然不敢了,捉过她的手,一个个轻吻她的十指,不了了之。
她松了口气。
既然他退一步,那她也退一步,之后他还想要也随他去了。
第二天她醒来时,谢骁都已经下朝回来。
谢骁可以去西府坐衙,也可以回家办公。他的事务虽然极多,但轮到他拍板的都是大事,往往都不是一拍脑门就能定下的。到了他这个位置,除了不去上朝是要向皇帝告假,其余时间他想怎样,只要还能找到他人,没人不识趣地去管他。有人爱穿着官服坐镇中枢,也有人不爱这样,谢骁新婚燕尔,自是一步也迈不动。
此时已是十月下旬,早间晚间渐转凉爽,她睡醒来只觉一室舒适,甚至伸手拉了个懒腰。
“醒了?”谢骁听到动静,就从外间进来。他本来坐外边窗榻上,在案几上看奏本。
她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嗯。”
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尾音,娇娇懒懒的。谢骁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没有说话。
她反而不好意思了,“叫人进来吧,再不起要让她们胡思乱想了。”
胡思乱想?谢骁笑了,把自己的额头贴着她的额头磨蹭了一会儿,这才退开叫人进来服侍洗漱。
等在花厅时,她才有机会问问谢骁:“昨晚说的事你听见了吗?”
是玉萱的事。谢骁点头,“听见了,过些天我挑几个合适的给你看看。”
她满意了。但看谢骁不动筷不碰勺,又不满了,“怎么不多吃些?”
厨下端上来的早点十分丰盛,琳琅满目摆了一桌,二十几个盘碟做得不但精致好看,味道也不差。可是谢骁就尝了一筷子鸡茸粥,就坐那看着她,仿佛她是什么更诱人的美味。
“我早前用过了。”谢骁望着她,似有什么话在犹豫,“早上碰到二哥,说是请我们到侯府去一趟。”
她愣了愣,“我二哥?”
她是永平侯府的老幺,上头还有四个哥哥:大哥林琅最年长,平时有些严肃,拉不下脸陪她做游戏;三哥四哥十分稀罕她,也常和她疯玩;只有二哥林璋亦父亦兄,最是娇惯纵容她,平时就连父母亲都不许说这小妹妹的不好。当年她香消玉殒,可以想见二哥他是会如何对待谢骁……今日,他又为什么要叫谢骁和自己过府去?
二哥,侯府,谢骁……她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胸口莫名涌起无边的酸涩感。她一只手还执着筷子,无意识地捏着那双香檀木筷变换了数下后,才尽量若无其事地摇了摇头:“不去了。”
她看到了筷子末尾那截花枝,那是谢骁的手工。
不去了。那是她的家,她的亲人,可是回不去了……二哥他总不会是叫谢骁去喝茶的,等待谢骁的只会是无尽难堪,一个亲人为难另一个亲爱的人,她在中间生生被撕裂成两半。
不去了,去了见一面又能怎样,他们认不出她,她也不敢告诉他们。想想至今下落不明的莲子,她有什么勇气要赌一赌年事已高的父母亲?
不去了。她还有一个谢骁,她也不忍心看他低头屈膝,看他匍匐痛哭……
“去吧。”谢骁的声音忽然近在咫尺,他不知何时半蹲在她身旁,握住了她的手,“回去看看吧。”
那里有深爱她的家人,也有她深爱的一切,没有任何理由能阻止她回去,他只有成全再成全。
他的声音很轻柔,仿佛一阵微风拂过她的眼皮。
“谢骁……”她的眼泪毫无预兆就下来了,一滴滴落在他手背上。
谢骁拿定了主意,景语就有些食不知味,索性也不吃了,叫人传热水准备沐浴。
收拾妥当后,两人坐车前往永平侯府。
她已经平静下来,脸上看不出一点异样,甚至反握住谢骁冰冷干燥的手。身边这个男人的体贴为她催生出许多勇气,她想无论是谁陪着谁,那些难以承受的重量分摊给两个人,好像就没那么难受了。只一颗心还上上下下,忽尔觉得这条路太漫长,忽尔又觉马车走太快了。
侯府并不远,小半个时辰后马车进了安庆巷子。巷口那株高大的老榆树和侯府熟悉的院墙,就这样闯进视线。
她在车里缓缓前行,就从缓缓倒退的白墙上看见了一幕幕无声的倒影……起初是她离家出嫁的那一天,接着是那些殷殷关切的不舍,温柔细心的教导,嬉笑玩闹的陪伴,直至最后她变成一个小娃娃又站到了家门口。
不是正门,不是侧门,是一面供仆役出入的小门。
她倏然间又从一个豆丁小儿拔高成十八岁的秦景语,记起了自己是谁。
谢骁下车,上前敲了敲门板。那门后很快露出一个褐衣老妪,“谢太尉又来了。”
谢骁牵着她走进门,“我来看看。”
那老妪古怪地点了点头,似想对他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