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探出一只脑袋,借着月光打量他们。
出来的是个年逾四十的妇人,见他们两男一女,心生疑惑。她还没来得及问,周泽率先对着妇人拱手,谦卑有礼开口道:“我跟侄儿侄媳途经此地,想借宿一宿,这位大婶,是否能行个方便?”
大婶正犹豫,忽听周凌恒怀里的柳九九一阵咳嗽,看了一眼,心生怜悯,忙将他们引进屋。
院子里的石磨还在磨黄豆,进了屋,柳九九才清醒了些。她揉着惺忪眼睛从周凌恒怀里跳下来,在炕上坐好。
大婶走进厨房给他们盛了一碗热豆浆,柳九九喝了热豆浆,顿时觉得浑身筋骨松开,整个人舒服了不少。大婶笑嘻嘻告诉他们:“我一个寡妇,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们,你们在这坐一会儿,我去收拾两间耳房给你们睡。”
周凌恒点头,“有劳。”
等大婶离开堂屋,柳九九看了眼周泽,说道:“谢谢皇叔,方才若不是你,我跟小排骨,可能已经掉下山崖。”
周泽见她没事,松了口气,点头以示接受谢意。
等大婶收拾好耳房,让他们去房间早些歇息。等炕上热乎了些,柳九九跳上炕,裹着被子沉沉睡去。
周凌恒不敢睡,怕有刺客追来,等铲铲睡下,他便拿着剑,去屋外巡视。他出来后,看见周泽抱着剑靠在石磨上。他顿了片刻,走过去,叫了一声“皇叔”。
周泽没回头,“我只知道你想问什么。”
周凌恒沉着一张脸,“朕知道,你一心想要这个皇位。皇叔,今日你救了铲铲,朕不想与你为敌,有些话,咱们说明白些好。都是男人,你是朕的皇叔,咱们是亲叔侄,你心里想什么,朕很清楚;朕劝你早些收手。”
“皇位?”周泽高深莫测地笑了笑,“皇位和柳九九选一样,你会选前者还是后者?”他的话里充满挑衅。
周凌恒眼底迸发出寒冷的光,“皇位朕有,铲铲也是朕的人,朕根本不需要选。如果皇叔仍旧觊觎朕的皇位和朕的皇后,回朝之后,休怪朕不客气。”
“不客气?”周泽转身,慢慢朝着他逼近,几乎贴在他脸上,“好侄儿,你以为区区一个邓家,就能帮你坐稳皇位?”
“如果朕坐不稳,又怎会稳坐到今天?”周凌恒瞪着他,目光阴鸷。
一次谈判无疾而终,两人各自坐在院中一隅吹冷风,一直到天明。
翌日一早,柳九九起了个早。她去厨房帮衬着大婶做早饭,煮了一碗豌豆酱豆腐脑和一碟冰糖腌黄瓜。
农家小院里种着蔬菜,柳九九去菜园子里摘了一盆豌豆尖,做了一锅豌豆尖肉丸子汤。
豌豆尖煮起来很讲究,必须得等肉丸汤起锅后,豌豆尖才能下汤里烫,若是下得太早,会使其口感变老,入口如嚼牛草。
四个人围着一张八仙桌吃早饭,饭桌上两个男人大眼瞪小眼,俱不说话。柳九九为了缓和气氛,开始教大婶做卤豆腐干。两个人女人眉飞色舞,絮絮叨叨,让周泽心中一阵生烦。
一口肉丸下嘴,周泽的怒气顿时平复下去。嫩豌豆尖配着肉丸,青青翠翠,看着都让人心里舒坦。
吃过饭后,大婶挑着扁担去镇上卖豆腐。他们三人则留下收拾,他们打算晌用过膳再返回京城。
柳九九杵在八仙桌前,叉着腰扫了一眼桌上的碗盘,看了眼周凌恒,又看了眼周泽,“皇叔,这些碗就劳烦你来洗了。”
周泽瞥了她一眼,青筋暴起,“凭什么?”
柳九九:“就凭这菜是我炒的!”
周泽哼了一声,理直气壮:“饭是我吃的!”
柳九九噎住,一时找不到话反驳。
排骨大哥贵为九五之尊,怎么能洗别人吃过的碗?她抿着嘴,索性挺起肚子,撩起袖子,“那还是我洗,就当报答你昨夜救我的恩情。”
她话语刚落,周泽便起身开始利落地收拾碗筷,“这么容易就想还清本王的人情?做梦!”
周凌恒瞪了他一眼。周泽毫不放在眼里,抱着餐盘碗筷朝着厨房走去。
等他离开堂屋,柳九九挨着周凌恒身边坐下,她扯了扯他的袖子,问道:“排骨大哥,你说这个南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有没有觉得,他怪怪的?”
“离他远些,不许跟他说话。”周凌恒板着一张脸。
柳九九见他一张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