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沉。
天赐坐在小屋的小屋的门槛上,一抬头,看见弯弯的月亮小小的船。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倘若自己真在小小的船里坐,能看见闪闪的星星是不假,可无论如何也看不见蓝蓝的天——明明就是黑黑的天好吧,骗小孩子真的好吗?
月亮是个神奇的东西,总是能引人遐想,看着它,有人想到爱情,有人想到家。最搞的莫过于嫦娥和吴刚孤男孤女千万年竟然没有擦出一点火花,难怪很多人看月亮不免要对月长叹,总是莫名其妙地生出些惆怅来,这月亮他娘的就是个悲情的化身嘛,它的存在只为了高冷地俯视世间吗?或者也昭示着天上的寂寞和无趣!
明晃晃的月亮到底还是让他生出了一些思乡的愁绪,但目前来看天元大陆似乎不可能有航天技术,那天水月大师的飞船他也看了,目测速度虽快,但绝逼冲不破天元大陆的地心引力。至少他到目前还不知道有什么方法回到地球。
直到现在他才确实地发现,穿越者的心里其实挺虚的慌。他更喜欢实实在在的感觉,“欧耶,我竟然穿越了的!”的语气让他感到惊讶,那些个穿越者得是多么缺心眼儿,才能有那般没心没肺的潇洒?别入穿了就穿了,之后的岁月里通常和土著没啥区别,貌似适应能力都超强,不过天赐比较念旧,总想着回去的事。他突然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穿越者来说,似乎太不专业了一些,思想素质有待提高。
他有种特别的感觉,似乎在天元大陆所见的任何人都只能是朋友,特别好的朋友或者普普通通的朋友。原本他觉得自己的朋友并不多,但现在却无端生出了这种荒唐的想法,他觉得大概到了异国他乡之后,一个人会更愿意交朋友,内心里或许更需要朋友,所以他不大愿意树敌,倒是很愿意交朋友,或者把别人看成朋友。
大概真正的朋友关系该是一种很舒适的关系,相遇或者分别,想念或者忘记都可以,都是随便的,总不会是很痛苦的,或者干脆说这其实很愉快。所以在没有利益揪扯和是非对错的时候,一个人更愿意和狐朋狗友在一起,而不是家人,一个人和狐朋狗友待三月都不会烦,但老老实实呆在家里陪最亲近的人,有时候三天就腻了。朋友这种关系岂非就是无我相的,看来佛法能让人到极乐世界倒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可惜很多人总喜欢将朋友关系朝着亲人的标准去经营,看似很在乎友谊,其实本末倒置,最终也将事与愿违,于是乎古往今来,八拜之交和义结金兰的故事最后都以悲剧收场。而狐朋狗友往往地久天长,就算不在一起时,也是“从来不会想起,永远不会忘记”,一般来说只要不借钱,不在千里之外要份子,不打算发展进一步的关系的话,通常臭的可能性很小,这他妈简直太神奇了!
天赐其实也是很愉快的,因为他觉得有很多朋友,青云城、飘渺峰、修道院初级班、到处都留下了欢声笑语,到处都是朋友,如果不关心他们的人品和死活的话,如果不关心到底别人拿不拿自己当朋友的的话,他一定快乐极了。只不过快乐过头大概也不是好事,人不说物极必反嘛,此话大概有理!
如果不坐在门槛上看月亮,他很难生出想家的念头,但这念头和因此而来的愁绪并没有泛滥,他不喜欢泛滥,不会让情绪泛滥,因为泛滥必然成灾。他的年龄并不大,但他已经明白这个道理了,让情绪泛滥有时候很过瘾,但并不是健康的做法,当一个人开始学会控制情绪,就表明他不再是个小孩子了。
他长长地打了哈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愉快地决定:”练功,睡觉,明天去上学,他哥的腰子,不知道那得劲的女老师明天还会不会来上课。”
……
在天元大陆不需要睡八个小时也能睡醒,天赐觉得这简直太美气了。一个人生命力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睡觉,据说不睡觉会死人,至少会早死,这真是令人气恼,简直就是魔鬼的诅咒,有那时间干点别的多好!真是死后自会长眠,醒时何必多睡?但天赐如今终于摆脱了这个诅咒,在天元大陆像他这样的武者睡三四个小时足矣!
天赐睡的很晚,却很喜欢早起,他觉得能睡饱的情况下,大概人人都该喜欢早起,看着黑黑的天像墨一样一点点被稀释,后来变成清爽的淡青色,如果很蓝,那便是万里无云的好天了,如果雾蒙蒙的,那一定是阴天,其实也不错。天边照例会有鱼肚白,再到后来会有一丝金线在不知不觉间镶嵌在天边,继而有淡金色的光跃入眼帘,直至阳光洒满大地。
早起的人通常心情不会太差,如果一个人喜欢把自己紧紧裹在被窝里不愿起床,这哥们八成不大快乐,有时候他可能不愿意面对喧嚣的人世,会更喜欢深沉夜,如果没有夜的掩护,他甚至都活不下去,这么看起来夜似乎也是好的,再说没有夜,便没有晨曦。
天赐不能每天清晨起来都去看天边的颜色,他还得练功,这既让他觉得有些不美气,同时也让他觉得自己很充实,就算盘膝坐在床上,他也能感受颜色的悄然变化,这很有趣。
每天他照例都要凝神静气运转玄攻,这是他一天修行的开始。他像一个容器一样吸纳天地元气,每个周天的运转之后,他都觉得自己的全身各处,大到腿脚胳臂,小到一个指甲盖儿,都好像得到了强化。
而对于天赐元气的感应,他觉得在这种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