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葇兮漫无目的地走在长安街上, 看着灯火阑珊的汴京城,看着繁华的街道和商铺,觉得万般失落。今日,是她十九岁的生辰,她既不敢回家面对奉氏没完没了的唠叨, 也不想接受清漪的祝福。虽然清漪对她一片赤诚之心,不过, 她却没有分量相当的回报。她生怕长此以往,习惯地接受清漪在感情和物质上的赠与, 会变得越来越自卑。因此, 她选择了逃避。
她有些不甘, 该嫁人的年纪里,却没有等来应有的姻缘。
论起容貌, 自己也算得上眉清目秀;论才学, 她也熟读了诸多书籍;论见识,自认为比清漪强了许多;论命格, 也算不得特别差,沾了父亲的光, 自己并非目不识丁见识短浅的乡下丫头, 后来还跟着何郎中学了很多东西。也许身边没有清漪, 她会觉得轻松许多……
清漪先带了礼物去江家找葇兮, 奉氏一头雾水,表示葇兮不在家。
清漪便着人去问宣威将军府的郑修。郑修知道葇兮在生辰之日走丢之后,也很是心急。清漪道, “要不咱们先去报官吧?”
奉氏这才有点担忧地问道,“清漪,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辰?”
倒是郑修心思敏锐,知道葇兮走丢并非意外,就说先不要声张,免得葇兮心里有压力。
奉氏冷嘲热讽道,“到底不是你什么人,你才不会担心呢……清漪,你快随婶婶报官去,这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大晚上在外面乱走,如何使得!”
清漪宽慰道,“婶婶别急,我先让人去报官,然后把平常葇兮可能去到的地方都找一遍。”
几人正在筹划,忽然有京兆尹的衙役主动前来报信,“洞庭郡主、奉大娘子,江二娘今晚约了朱将军赏月,叫你们不要担心。”
奉氏觉得莫名其妙,“赏月?我女儿在哪里赏月?”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我们只是负责前来报信。”
清漪道,“伯母,朱将军身手了得,是皇宫内院的统领,有她在,你就不用担心了。”
奉氏这才放下心来,她才不管什么孤男寡女漏夜赏月呢,既然人家是将军,还是皇宫的大官,奉氏高兴还来不及。虽然不知道这位将军的人品相貌如何,但既然女儿连郑修都看不上,朱将军又会差到哪里去。想到这里,奉氏的嘴角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得意。只是,她哪里知道,朱将军朱凤时竟是一介女流。
渡香桥下,葇兮与凤时盘腿而坐。原来葇兮闲逛时,遇到了换班的凤时,便邀其戴月长谈,凤时力劝葇兮知会一声家人,葇兮苦笑了一下,“我那位母亲,并不会因为我走丢就急得到处找我,你放心好了。倒是清漪,倒是有几分可能出来找我。”
凤时找了个巡街的衙役,“去相府跟洞庭郡主说一声,就说江家娘子和我一同赏月,叫她们不要担心。”
“我这辈子也算不虚度了,见过统一中原心怀天下的九五之尊,见过驰骋沙场代管凤印的十六岁传奇女将军,见过学富五车满腹经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一代文豪,见过傻里傻气天真率性过目难忘博学多才的美丽郡主,我见过这么多与众不同的传奇人物,而我自己,却只是个草莽间的荆钗布裙,想来真是让人唏嘘。”葇兮自嘲道。
“天生万物,各司其职,葇兮又何必过于自谦?”
“那什么是属于我的职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每个人都是平等的,你羡慕别人有闪耀显赫的身份,别人也会羡慕你。”
“可我不知道我有什么令人羡慕的一技之长。”葇兮语气中有淡淡的哀伤,在这一堆传奇的人物中,自己却是个平平无奇的角色。
“有人开疆辟土统一天下,有人金戈铁马保家卫国,有人博古通今传承文化,有人天赋异禀书写传奇,也有人宅心仁厚雪中送炭,把自己的爱分给有需要的人,或救弱扶贫,或将温暖传递至更广阔的天地,或教会身边的人学会善良。当然远不止这些,还有人勤学广习,传承一代文豪的知识,让更多的人收益。”
潋滟居内,清漪守着一桌子精致的饭菜,漫不经心地吃着饭,忽然,她放下碗筷,“杜鹃,把这些我没有动过的菜,装进食盒送去给奉婶婶。”
“郡主这才吃了几口,就不吃了吗?”落红关切地问道。
“这些大半都是葇兮爱吃的,甜丝丝的,我吃不惯,撤了吧。”
“郡主这么关心江家娘子,她倒好,也不打声招呼,就跑去跟朱将军赏月,可见,在她心目中,郡主的地位不及朱将军。”
“话不能这么说,我跟葇兮在一起,都是她照顾我,我心思粗犷,葇兮若有了什么烦恼,跟我说了我也不懂,倒是朱将军她,心思细腻,或能解决一二。”
“郡主,此一时彼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