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了抱拳,转身往回走。
“等等。”沾衣不由自主地急喊出声,话出了口,才觉得自己不够矜持,愣了几息,下定决心问道,“官人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请教官人姓名。”
##崔颢《长干曲》##
##君家何处住,妾住在横塘。停船暂借问,或恐是同乡。##
少年是爽朗之人,开口答道,“娘子言重了,不过举手之劳,无需挂怀,我唤作苏云起。”说罢,再次抱拳道,“告辞,娘子小心。”
苏云起!我唤作云沾衣,他唤作苏云起,莫非,这就是缘分?沾衣双手搓弄着手帕,时而轻笑出声,时而面露不安。喜的是,这苏云起身手不凡,看着却是个文质彬彬的书生,可见是个文武双全的少年英才,而且从穿着看来,也是出身书香门第之家。愁的是,他如今已及冠,万一家中已有妻室,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沾衣刚被封为郡主,还没有府邸,仍住在秦国公府,此时孟昶已经亡故。
待回到府,沾衣吞了口茶压下欣喜之情,“秋樱,快去打听,这苏云起家住何处,家中有何人,父亲任何官职。”
秋樱诺声去了门去,不过片刻,便回来报道,“郡主,这苏云起是建隆四年癸亥科文状元,其父乃北汉宰相苏禹珪,后来,被前朝封为莒国公,已故。苏云起其人性谦和,虚襟接物,文武双全。尚未曾娶妻……只是……”
“他许给了何人?”沾衣咬牙切齿地问道。
秋樱正要开口,沾衣打断道,“算了,别说了,你只需告诉我,此女身份是否高贵。”
秋樱一时犯了难,洞庭郡主身份是否高贵,这怎么好说,往低了想,不过就是蜀宫的一个寻常宫女,是当今相府的义女。
沾衣看着秋樱的表情,“算了,不用说了。”
沾衣出了门,坐到树下的秋千架上,闭着眼睛摇晃着。
但愿我云沾衣只是一时迷了心窍,但愿我明天就不再喜欢你,但愿,你的未婚妻是位宗室女子,这样,就能彻底断了我的念想。如果你的未婚妻只是一位普通官宦人家的千金,你叫我怎么忍心看着你携他人之手共度此生!沾衣纵使闭着眼睛,也挡不住簌簌而下的眼泪。我云沾衣一生孤苦无依,本以为在蜀宫能一生富贵,岂料花蕊夫人那个败家子,三两年就亏空了国库,使得宋军乘虚挥兵南下。
清漪自从搬去了相府,三天两头便寻空过来找沾衣。
这时,清漪来到秋千架旁。沾衣听见熟悉的脚步声,知道是她来,并不曾睁开眼,“清漪,今天没空陪你话家常了,我心情不好,你快快回去吧。”
清漪一向听话,每次沾衣抱怨心情不好,清漪便速速离去不敢扰了沾衣,但是这次,状况却有些不同,“姊姊,妹妹有天大的喜事。”
沾衣蓦地睁开眼,转过身来,“你被赐婚了?”
“正是!姊姊你说要亲眼看到我出嫁,这下能如愿以偿了。”清漪雀跃之情,溢于言表。
“你要嫁入公府苏家?”沾衣眉心一紧,暗觉不妙。
“正是!姊姊是猜出来的还是听人说的呀?”清漪问道。
沾衣顿觉一阵眩晕,强忍着保持清醒,“今日我乏了,看见人就头疼,你快些走吧,我想清静些。”
“姊姊老是觉得身子乏,每次都打发我走,可是,这次事关妹妹的终身大事,姊姊不想嘱咐我几句吗?”
沾衣不再搭理她,颤颤歪歪地朝房内走去,清漪想上前扶,刚走出两步,又怕挨骂,只好目送沾衣回了房。
隔了月余,东宫符太后召见清漪。
“你这孩子,我见了真是喜欢,聪明伶俐,就凭一只雀鸟就帮我找到失散多年的外甥女,我拿什么谢你好呢?如今你已贵为洞庭君主,金银锦缎、山珍海味都不缺,如今又觅得如意郎君,我真是不知道拿什么谢你。你还有几个月便要出嫁,到时候,我为你添二十抬嫁妆,你可不要嫌弃。”
清漪忙要下跪道谢,一旁早有落红扶着,“郡主是我们太后的恩人,你下了跪,太后会于心不忍,以后无需行此大礼了。”
“娘娘,你真是个大好人!怪不得朱将军时常念叨你,朱将军也是个大好人……”清漪刚想说官家也是大好人,所幸及时打住了,“清漪能认识你们,真是三生有幸!”
“你岂止三生有幸!你的未来夫婿,那可是官家相中的驸马人选,如今被你捡了个便宜,我真为你感到高兴!”符太后道。
这时,落红下跪道,“太后,奴婢有一事相求。”
“你说。”
“洞庭郡主对两位太后有恩,奴婢粉身碎骨难以想报,奴婢见郡主生性豁达,从不与人相争。眼下,郡主即将出嫁,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