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威,四射的光芒将江面照的一片通红,远远望过去,蓬蒙江竟好似一条血红的毯子。只是那血红的毯子不太干净,上面还沾染了无数的小黑点。
叶莲揉了揉眼,再仔细看看,忽然惊叫起来:“大师兄,你们快来看,那是什么?”
丁冽三人听到她喊,便都跑到船尾顺着叶莲指的方向仔细一看,果见远处江面上浮着许多黑点。
“那是什么?”
“好像是很多小船……”
“这么多船……”丁冽睁大眼睛,眉头越皱越紧,那些船虽离他们很远,却也能看出个大概来,他蓦地想到了什么,不由扼腕道,“好大一支船队,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大的船队往黑雕城来?”
郭渡云道:“不好,会不会是西肼人来偷袭?”
丁冽忙转头去看桓海:“桓大人,你见多识广,有没有看出什么来?”
桓海面无表情地盯着那已开始变大的黑点,一字一字道:“战,船,那是,战,船!”
丁冽倒吸一口凉气,到这时候便是傻子也能想到是怎么回事了,立时大吼起来:“是西肼人,快划快划……”船夫奋力划桨,他仍觉得慢,上前一把夺过船桨,自己亲自动手划船。
其实他们已离埠头不远,这一下加快速度,转眼便到。四个人也无多话,立刻上岸。那船夫显是被吓到了,丢下船跟着便上了岸,尾随在他们后面也往城里走。
这种时候,丁冽他们几个自然没法制止他,也就任其跟着。
吊桥早被收起,城门紧闭,牛渚州上那几间茅草屋子里还住着几个等着试练的少年人,有大有小,清一色的男孩子,人不多,大概有十个左右,见有人从船上下来,便都站在门口张望。
叶莲有些不忍心,对丁冽道:“那些人怎么办?”
不等丁冽答话,桓海便朝那边走过去,大声道:“跟我们……进进……城!”
一群男孩不知出了什么事,听见有人叫他们进城自是再高兴不过,呼啦一下子便跟了过来。
桓海走到吊桥边,点燃烟火弹放了信号,不一时那吊桥便放了下来,跟着城门大开,一行人急匆匆上了吊桥进城去了。
一进城丁冽就大喊:“快关门收吊桥,西肼人打过来了。”
桓海却不慌不忙地吩咐:“鸣,金锣——”他这时说话却不结巴了,情势紧急,叶莲、丁冽他们却哪里有空想这个,便听桓海又道,“丁,冽,你去,找三翁,郭,渡,云,你,帮忙,安,置下,这些,孩子。”
他说得有条不紊,神情凝重而沉着,没有像以往那般磕磕巴巴,只是语速极慢。
丁冽、郭渡云竟也为他的气度震慑住了,并没有半点疑问,便听命各自去了。
桓海又转过头对叶莲道:“叶,莲,你……跟我,去内……内城!”
金锣激越昂鸣,一瞬传遍全城。
叶莲在这震耳欲聋的金锣声里,跟着桓海往内城而去。
内城城门因为外面的金锣鸣声已经打开,两个人到大门口时,正碰上两队黑卫从里面出来,队伍之后却是一辆马车。
桓海看见那马车,立刻便让在一旁躬身行礼,叶莲猜测里面的人多半是薛青田城主,便也跟着行礼。
车窗上纱幔一动,借着马车两旁侍人手中灯笼的光,果然看见薛青田正自车内往外看。
“桓海回来了?”他的神色淡然无波,镇定从容,仿佛根本没听到城门那边一阵紧过一阵的锣声。
“是!”
薛青田的眼光又转到叶莲身上,道:“叶莲也回来了?”
叶莲忙道:“是。”她有些紧张地摸摸包袱里那块石头,想到白蕊、韩伯,不知怎么竟冒起了冷汗。
“外面出了什么事?”他很平静地问。
叶莲看看桓海,答道:“西肼人有战船往咱们这边来。”
薛青田“嗯”了一声,却也并没有多着急,只对他二人道:“你们这一路舟船劳顿,先去我书房坐坐吧!”说完这话,纱幔便即垂落,马车很快自叶莲、桓海面前驶了过去。
书房内亮着几盏灯,照的内里一片通明。
外面的锣声已经没响了,桓海便没事人般在书架上翻书看,叶莲却是心烦意乱坐不住,在里面转了几个圈子便对桓海道:“桓海大哥,我坐不住了,我要去外面看看。”
桓海抬眼看看她,又翻了几页书,忽地将书一合,道:“嗯,不过,我们……我们还是……先去看……看看……小城主吧!”
叶莲被他一提醒,方想起薛棠来,原本回城第一个想见的人便是薛棠,只是被西肼人的战船弄乱了脑子,便把这事抛在了脑后,如今听桓海提起,心里惦念着薛棠的病,便有些着急起来,忙点头道:“好,我们这就去看他吧!”现如今不去看,等西肼人与黑雕城正式开战,便更顾不上他了。
从薛青田住的沉光殿出去,一路上都不见有人,等走到雕月殿前却见有重兵把守。
两人都是一愣,便见一个黑卫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