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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女儿出去了,沈昕颜遂将蕴福之事再详细向大长公主禀来。
大长公主听罢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此事惠明大师已经详细跟我说过了,是寺里僧人的疏忽。这孩子品性如何,惠明大师也作了担保。况且,孩子年纪尚小,便是有什么不好之处,好生教导便是。难不成咱们诺大一个国公府,连一个孩子也容不下?”
沈昕颜终于彻底松了口气。
“母亲说得极是!”
大长公主既然这般说,想来也做了万全,留下蕴福已是稳稳妥妥之事了。
这也是大长公主令人值得敬重之处,她或许有些独断,有些专横,更有些偏心,但心肠总是柔软的。也只有这样的女子,哪怕上辈子她最疼爱的孙儿娶了一个她相当瞧不上的妻子,她也依然维持着她的骄傲,不屑与小辈作对。
沈昕颜觉得,在大长公主身上,还有着许多值得她学习之处。
灵云寺。
“师兄,您便这般让国公府将那孩子带走了?”
被唤作‘师兄’的惠明大师缓缓睁开眼眸:“有何不妥?”
“您不是说那孩子来历有些蹊跷么?大长公主身份不同凡响,若是因这孩子而……”
“你多虑了,那孩子与世子夫人命中有缘……况且,留在寺里……罢了罢了,到底是我有负故人,连个孩子都无法安置妥当。”
惠贤神色有些讪讪:“师兄放心,那两人我已经重重惩罚他们了。”
惠明大师摇摇头,再度阖上眼眸,掩饰里头的失望。
连个孩子尚且不能善待,又谈何慈悲为怀?
第35章
从大长公主屋里离开,远远见方氏姐妹一前一后迎面而来, 沈昕颜自然看得出这对姐妹已经不似初时那般亲密, 心中了然。
看来这方氏姐妹到底还是生了嫌隙!
当然, 她也不会认为方碧蓉会真的因为一个不过一面之缘的男人而对亲姐生出怨恨。人的负面情绪自来便只会对最信任最亲近之人发泄,方碧蓉自到了京城后便处处不顺,百花宴上受众贵女排挤, 又没能入贵夫人之眼, 嫁入权贵豪族之路处处坎坷, 心里早就积了一堆不满与怨恼。
那齐柳修,只不过是激发她这些负面情绪的引子罢了。
“大嫂。”
“世子夫人。”
迎面遇上, 沈昕颜自然也不会失礼于前, 方碧蓉亦然。
方氏近来卯着劲打算走走琼姝郡主这条路, 再加上前段时间屡屡在沈昕颜跟前受挫, 心里已经对她起了警惕,见状亦摆着大方得体的模样朝她含笑点点头,却没有多说什么。
“二弟妹。”
她不主动挑衅, 沈昕颜也不打算与她处处针对, 彼此间难得和睦地招呼着,而后各自转身离开。
要是方氏姐妹不来惹她, 她并不介意与她们井水不犯河水地相处着。
方碧蓉与齐柳修不过偶尔见过一面, 又是因为她的缘故才能有机会到百花宴上结识了齐柳修的,真拿这个当方氏姐妹的把柄捅到大长公主处去,头一个落不到好的便是她自己。
无凭无据全凭一张嘴,说得严重点便是玷污亲戚家未嫁女的清誉, 仅此一条,大长公主便绝不会饶过她。
妇人犯口舌可是足以被休弃的!
方氏初时或许真的被她给唬住了,待静下心来细一想,估计也想明白了这一点。
沈昕颜当日也并没有真的打算以这个一直要挟方氏,只不过是想着先下手为强,率先占据了制高点,哪怕日后方碧蓉真的又与齐柳修混到一起去,谁也不能再怪到她的头上来。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妹夫要出轨,她还能拿绳子拴住人家不成?
出轨?她怔了怔,只觉得这个陌生的词形容得甚是贴切,只一时又想不起从哪里听来的。
回到福宁院,才刚迈过门槛,便看见女儿乖巧地捧着湿帕子送到她的面前,笑得一脸甜蜜:“娘,擦手。”
这般乖,笑得这般甜,看来是被她的祖母哄住了。
沈昕颜眉梢微扬,却故意板着脸严肃地“嗯”了一声,接过帕子擦了擦手。
小姑娘见娘亲没有似平日那般冲自己笑得温柔,脸一下子便垮了,可怜兮兮地蹭到她的身边,小手轻轻抓着她衣袖一处摇了摇,撒娇地又道:“娘……”
沈昕颜又是一声“嗯”,仍旧不理她。
小姑娘吸吸鼻子,委委屈屈地低着头:“娘,我错了……”
“错哪了?”终于,沈昕颜抬眸望向她,淡淡地问。
“我、我不该不听话。”
“还有呢?”
“不、不该推人。”
见她终于认识自己的错误,沈昕颜叹了口气,将她拉到身边,捏着她脸蛋上的软肉:“你呀!”
小家伙察言观色,自然没有错过娘亲脸上的笑意,立即顺着杆子往上爬,可着劲撒娇卖乖,试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