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楼梯口,不由自主地望一眼主卧那扇门,想起昨晚听到的旖旎声音,眼底那股湿意再度涌上眼眶。她逃也似地赶紧跑下楼,深恐一个克制不住就会情绪崩溃。
本以为就可以这样不声不响离开颐港湾,却不料在楼下等候的佣人把她引进餐厅。期初白绿皙拒绝,后来佣人说是云楚一吩咐的,她才将信将疑地往餐厅走。
果然在奢华无比的餐桌主位上,见到了男人的身影,经过昨晚的卖力折腾,他一点都看不出疲惫,似乎比她这个一夜未睡的人还要精神。
白绿皙看看四周,却不见萧颖,想来还睡着吧,女人这方面的体力肯定不如男人,起得晚也正常。
“坐。”沉沉的一个字,从他菲薄的唇边飘出,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温度。
白绿皙索性打算坐下来跟他好好谈谈,昨晚上彼此情绪都不好,加上她出现的方式不对,他一时在气头上不让她见女儿也在情理之中。
她在云楚一下首的位子坐下,视线掠过眼前精致而香气四溢的早餐:“你昨晚没有实现你的承诺,你说我留下来就让我见芊芊。”
“承诺?”云楚一上挑着眉毛,那股子隐逸的邪恶染上眉梢。
他给过她的承诺还算少吗?她何曾珍惜过?现在倒来要求他兑现承诺,未免太晚。昨晚她胆敢伙同萧颖闯入颐港湾,那么她就让她‘独守空闺’呆一晚又何妨?至于,芊芊,他是绝对不会让她见的。
一个连自己亲生女儿都下得去狠手的女人,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放心将女儿交到她手里。
白绿皙哂笑,眼底略带不屑:“可不是,您亲口答应的话却不作数,或许是您有更重要的事而把这事给耽搁了。”
一说完这话,白绿皙立即感到后悔,这话怎么听上去像在指责男人昨晚因为忙着应付别的女人,而忽视答应她的事。这种感觉不好,容易叫他误会,同样显得自己小气。
退一万步讲,他和她,谁也不是谁的谁。
云楚一搁下手中的餐具,金属质感十足的刀叉碰触到骨瓷的餐盘,迸发出刺耳的声响。他眉目染笑,可那股笑意怎么样看都像是在嘲笑她的自以为是:“怎么,白小姐很关心我的私事?”
白绿皙一想起昨晚的声音,耳根子不禁泛红:“我想身为一位合格的父亲,首先就要对别人做到遵守诚信,您似乎并不合格。”
她知道自己的言辞等同于在批判他的不是,这样公然挑战男人的权威和底线,实属无奈之举。若不这样做,自己只有被他牵着鼻子走的份。
“哦?那什么才是合格?”云楚一将双腿叠起,似乎有要跟她畅聊的打算。只是他倏然转了话锋,矛头对准她:“难道像白小姐这样,身为母亲给自己的孩子喂安眠药,才算是合格?”
白绿皙心里‘咯噔’一下,这件事云楚一怎么会知道?
她没有否认:“芊芊后来怎么样?有没有副作用。”
其实下药的那一刻,她的内心是纠结和不安的,虽然本意只是希望芊芊昏睡好让她顺利带走,只是事与愿违。她事先没有咨询过医生,当时下药的剂量不确定是否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这么说,你承认你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过药,承认你自己的不合格?”云楚一并不急着告诉她,小丫头吃下药后的症状。
他就是要她急,就是要她自责,就是要她难受。若是连这些都没了,他真的不知道她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世人都说女人比男人狠心,看来事实的确如此。
白绿皙咬了咬干涩的唇瓣,算是默认。
男人几乎没给她辩白的机会,站起身,不屑一顾地瞥她一眼:“所以,这样的你,如何有资格来跟我争夺女儿的抚养权。”
即便是对簿公堂,法官也不会把孩子的监护权判给这样一位母亲。
白绿皙缓缓起身,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心底阵阵疼。
她还记得云楚一临走时,那种不屑一顾的眼神和鄙夷的姿态,残忍到连多看她一看都嫌恶心。
是啊,在他眼里她是个心狠手辣的母亲,对自己的女儿都能下那样的毒手。那么她身上还有什么是值得他留恋的呢?
回到郭家,白绿皙俨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郭景妍去外地旅游,家里连个可以说话倾诉的人都没有。
钟嫂见她脸色不大好,忙询问:“少奶奶,您看起来气色不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少奶奶这样的称呼,白绿皙还有点不习惯,不过没有拒绝。她无力扯了扯唇,却是笑不出来,然后摆摆手,道:“没事。”
钟嫂想起来厨房里头还炖着银耳莲子羹,立刻吩咐佣人端上来。
“少奶奶,您先吃点银耳羹吧。”
白绿皙瞅着佣人端过来的羹汤,胃口平平,她无心吃东西,心思都花在女儿身上。
沈嫂看出来她精气神不佳,吩咐佣人退下,未在多言。
郭景桓回来的时候,已经过凌晨,白绿皙还没睡。
白绿皙开了门,见男人倚在门口,那原本梳理整齐的发丝,耷拉在额前,细微的倦意爬上他的俊容。
“怎么这样晚?”她先开口,问道。
郭景桓没有说话,只是凝望着她的眼睛,他知道她昨晚去了颐港湾,还知道她没有见到芊芊。
白绿皙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侧过身,欲关上门:“你去睡觉吧,很晚了。”
她的手还抓着门把手,顷刻间被郭景桓一把拥在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