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吧台前,那高贵的酒杯一字排开,觥筹间折射出动人的光芒。最前面的一只高脚杯底下,压着一张纸,上面用英文记录着‘toorro’的制作方法,背面还有一副肖像素描,隐约可以看出来画的是白绿皙喝醉后的侧脸。
那会她还是短发,眉心还有颗痣,微醺的脸颊透着淡红色的晕迹,精致秀气的侧颜在他的笔下,栩栩如生。
白绿皙把画像摆回原位,视线不经意间划过纸张右下角,上面记录着画作的日期,是她离开那一年的七月九号,是她生日那天。
白绿皙一时觉得心像被人揪扯住一样,疼痛在一点点侵占她的心房,她捂着嘴巴尽量不让哭声飘出来。
原来,他就是用这样的方式,在悼念他们的爱情。
或许不该用悼念这个词,在云楚一心里,他们的爱情从未死去。
这个地方她再也呆不下去,她喝下那杯‘toorro’的那一晚所发生的一切,无论是清醒的还是微醺过后的意乱情迷,都在摧毁她的眼球。就连空气里都多了几分暧昧而沧桑的味道,让人想逃离。
快步走在长长的回廊上,努力将眼泪咽回去,通红的眼眶掩饰不住她内心情绪的澎湃。
云楚一,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用这样的方式告诉我,你在我离开以后无时无刻都在想念里渡过,让我如何忍心带走属于你的爱情?
绕过那条长长的回廊,往左边走就是繁花似锦的花圃,颐港湾的水土不同于外面的,不论在什么季节气候怎样,花卉盆栽都长得繁盛缤纷。
白绿皙在蒲公英花丛里蹲下来,随意揪住一朵花捻在指间,她不明白为什么云楚一要在这里种满蒲公英花?
“白小姐,您怎么在这儿?”
白绿皙回头一看,叫她的人是小兰:“小兰,是你啊?”
小兰手里拎着浇花的水壶:“到了该浇灌的时候,您看太阳都要落山了呢。”
原来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颐港湾就是太大,逛一天都逛不完。白绿皙有些尴尬地站起来:“在这看花一时忘了时间,对了,芊芊醒了吗?”
小兰开始对着花丛喷水,一边还跟白绿皙聊着天:“醒了,下午席医生来过,给小小姐留了些镇定的药物,说睡前服下就好,有助于促进睡眠。”
“那我去看看她。”白绿皙欲往别墅里走,被小兰叫住。
“白小姐,小小姐正在跟月嫂玩游戏,我过来的时候看她们俩玩的挺好的,我看您还是趁机歇会吧,我这几天看着感觉带孩子挺累人的。”
白绿皙笑笑,感谢她的好意:“没事,我都习惯了,她在楼下吗?我过去看看。”
“哎,白小姐……”看小兰的样子,似乎有话要说。
白绿皙回到她跟前:“怎么啦?你想说什么?”
小兰理了理情绪,在心里把少爷交代好的事都迅速翻整一遍:“您知道这后院为什么要栽种这么多蒲公英花吗?”
这个倒是问到点子上了,白绿皙自己也觉得奇怪,以云楚一的品位断断不会种植这么普通又不够观赏价值的花种。
她摇摇头,等着小兰的下文。
小兰继续给花浇水,尽量让自己所说的一切都看起来自然流畅:“我听说蒲公英花的话语是停不了的爱,我想少爷会栽种这些花,是在想念一个人吧。”
说话间,小兰偷偷地喵两眼白绿皙,见她站在原地发愣,心想自己的话奏效了。
停不了的爱?此时此刻,她倒是希望云楚一的爱能赶快停下来,这样执着霸道的爱,对她来说无疑亦是一种负担。
回到别墅里,白绿皙无心吃晚饭,直接上楼去芊芊的房间里上网。她在搜索栏里输入:蒲公英的花语,跳出来很多层意义。
浏览过很多条词频,才知晓,原来不同的花色意义都不一样。
蒲公英骨子里虽然安分却又无法改变漂泊的命运,总是在空中飘着,偶尔停歇却又即刻启程。直到有一天累了,想停歇,想要留在一个安逸的地方。可是偏偏当他想留下来的时候,风却又把它带走,最终把它吹入泥土中。
同样,云楚一的心经过孤独的流浪,在遇到白绿皙后决定停歇,没想到命运这阵无情的风,吹走了他最爱的人,也将他的思念全部带走。
他说过,他等到心都荒芜了她还没有回来,是否要等到心都干涸,她才舍得回来看他一眼。
门口忽然响起门锁转动的声音,白绿皙掩饰住内心的悸动,慌忙用手背抹去眼角溢出的泪。
她回了头,还以为是芊芊却没想到是男人回来了。
白绿皙泛着通红的眼眶,有些尴尬地别过头,她将网页关掉后才转身:“回来了?”
“嗯。”云楚一并不急着进门,而是人往边上站些:“我给你带了个人过来。”
白绿皙还在想会是谁时,就看见一身职业装的cii出现在门口,如今的她看起来比从前更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她朝白绿皙飞奔而来:“绿皙!你真的还活着!”
白绿皙连忙跑过去与她拥抱,原本通红的眼眶再次因为见到昔日好友时,重新变得湿润:“cii,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是啊,还能活着见面,真是太好了!”
四年未见的好友,再重遇有很多说不出的喜悦。彼此努力平复心情后,才到床边坐下来叙旧。
“我现在的名字叫萧颖,cii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萧颖简单告诉白绿皙自己这几年生活和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