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玉竭力保持着高傲的神情,虽然浑身上下每一处是骨痛欲死,基本上所有的关节都已脱臼移位,瘫倒在地,然而他的头颅依然高昂着,并不因失利而显得有多少惶恐。
只是此时从他的角度已看不到秦重的全貌,只能见到秦重越来越近的脚步在靠近,居高临下的停在他的眼前,一股羞愧难言的屈辱感觉,从内心最深处弥散到全身。
两人同一天入门,他是掌教唯一亲收的秘传弟子,是自宁节真人之下地位最高的掌教弟子,天级的木灵根,入门之时已是八层练气圆满,是所有人看好的天之骄子。
而秦重是什么,十名记名弟子之一而已,不过是地级的雷灵根,而且修为最低的一层练气,如果不是因为要招一个人修习《黄庭内景御雷真法》,兼之好命地走过问心天梯五关,便是普通的内门弟子都未必坐得稳。
这一年以来,自己突飞猛进,现在更已是筑基修为,进境堪称这一批玄天剑宗所招弟子第一,也形成了以自己为核心的圈子,掌门一脉,三代以下均以他这“小师叔“马首是瞻,便是同时入门的九名记名弟子也要看自己脸色行事。甚至已有传言,宁节之后的掌门大弟子已内定于他。
唯有这秦重,一年来,象个缩头乌龟一般,缩在“初晴小筑“不出头,虽然人们谈及此人,均以怀疑鄙薄居多。自己却发现宁节师兄对此人关怀备注,而无意之中更是发现,师兄每月发放给此子的供奉,居然比自己还多。
这就极有可能威胁到自己未来掌门弟子的地位,恰好这时大生元庄主动靠了过来,于是双方一拍即合,于是这才有了一万下品元石借贷要归还十万上品元石的十万倍高利贷。
其实这法子并不是第一次使用,十几个三代弟子,包括三名记名弟子在内的刺头,都是被他用这种方法“收服“的。
然而这一次,却是实实在在碰到硬钉子上了。
这短短一年之间,他付玉却已被这个他一向不屑正眼一瞧的人,彻底践踏在脚下。
此刻的秦重,则已是可以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俯瞰于他,甚至还能掌握着他的生死。
偏偏此时正用一种生杀大权在握的口吻问道:
“你是何人,那一脉的弟子!”
“你……”付玉一口老血险险喷了出去,被人无视到如此程度,还是头一次,心中的屈辱不甘比之被打骂更甚百倍。
他却是不知,秦重是真的不知他是谁人,当日收徒大典他甚至被安排在最后一批,为的就是低调低调再低调。
可此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心中纵是万分的不甘,付玉却已是无可奈何,只能破口大骂
“秦重,你不知道我?那好,我就告诉你,我是你师兄,掌门真人亲收弟子姓付名玉,你这个混蛋,你就敢残杀同门师兄,你这是欲背叛师门!”
“失敬!失敬!确实不敢!”
秦重摇摇头,看着下方,依然口中喋喋不休的付玉。而后漫不经心地一脚踩在了付玉的手掌,似是不经意的轻轻碾动着。
“然则师兄既然来此赐教,切磋之时难免不慎,失脚误伤。”
付玉掌心骨骼,顿时就发出咯咯响声。
付玉立时感觉自己的右手,似已被秦重的这一碾,磨成了齑粉。
十指连心,此时更觉似有千根针在插,当真是疼痛难当,若非他性子也算得上是坚忍,险些就要大声痛呼。
“秦重,你……你残忍好杀,这大生元庄本是我玄天商友,我看不惯你任意屠戮,便欲将这人带回刑堂,不意你竟欲连师兄也想一并杀人灭口,真是丧心病狂之徒!玄天剑宗还轮不到你来嚣张。刑堂绝不会放过你!”
付玉满面涨红的一声大吼,似是愤怒已极。
便在刚才那道木雷之中,他便能感觉秦重凝如实质的杀意,他绝对可以肯定无疑,这秦重,当真是想要杀了他。
秦重并不说话,只看了一眼那躺在百丈之外的许观云。
付玉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心中微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就该直接杀人灭口,而不是企图将之带回到刑殿反咬一口。
这许观云受伤虽重,却已是被秦重封印住了穴道,此时此刻,同样瘫软在地上,气机暗弱。但却性命无忧,看来这秦重是要将之带回刑殿。
“你这疯子,莫非你以为一个失手误伤,就可以免去罪罚?同门龃龉,出手居然也如此凶残刻毒,你莫非以为宁节师兄就能只手遮天?师尊一怒,定然让你永世不得翻身,便是宁节有千万善功,你也难逃一死!”
“我是否因此获罪,一个将死之人是不是管得太宽了!我只为你感到悲哀,自以为掌控一切,谁知仍是别人的棋子。蠢货!”
将死之人?蠢货?付玉的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滚滚直下,不只因自己的右手已接近碎裂。而是因秦重话里的内容太过惊人,自己是棋子?什么棋子,难道自己所作所为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
他更是能感觉到秦重的杀意,竟然再次炽热高涨。
他嘶声大叫:“我是死是活,自有掌教发落,自有刑殿公论,还轮不到你秦重定夺!”
他话音虽是声嘶力竭,实则心头已是怕了,这秦重明显就是一介亡命徒,顾而他开口掌教,闭口刑殿,便是为了提醒秦重。
秦重依旧是神情平淡,仿佛付玉说之人不是自己一般,语气淡然地道:“据我所知,门规之中残杀同门,确是十大不赦之罪的。可有一条,那就是对付变节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