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鲜子孟回房休息后,鲜子里犹豫片刻,还是找了鲜睿,跟她提了一下鲜子孟恋慕车离弩的事。鲜睿先是不敢相信,后跟鲜子里一样蹙起了眉头,面露难色,这要是一个弄不好,车离弩就要和平南王府生嫌隙了,谁让她只看得到郎陶御?
而最乐见其成的鲜舒定会借机生乱,本来这次来见车离弩,就引起鲜舒的戒备了,别以为她不知道村子里多出来的行商之人是怎么回事,要是放任鲜子孟作为,还不知道会闹出怎样的乱子。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得快些带鲜子孟回南疆,远离皇城,远离车家,然后在南疆给鲜子孟找个良人嫁了,彻底的断了鲜子孟的念想。想着,鲜睿抬眼看着神色复杂的鲜子里,道:“收拾一下,两日后启程。”
“好,我这就去准备。”鲜子里点点头,也觉得快些离开这里会比较好,因为他不能保证鲜子孟会做出什么事来,若一个不小心伤了郎陶御,伤了车家的血脉,这仇便彻底的结下了。半只脚踏出房门的时候,鲜子里忽的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看着依然眉头紧锁的鲜睿,道:“阿姐,专情比多情更伤人,你说是吗?”
“但不会伤真心所爱之人,只要手中的力量足够强大,就没有任何人可以逼迫她伤及挚爱。”鲜睿回过神,对上鲜子里的视线,微微一笑,道。鲜子里点点头,不再多话,返回了自己的房间,只有他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又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孤寂。若是芽儿在就好了,起码可以折腾下芽儿,给他解解闷,消遣消遣。
鲜子里摇摇头,正要收拾行囊,就在记起什么的时候,从怀里掏出了一枚玉佩,那是长柯里斯送给他的,他本来想摔碎了扔掉,却在付诸行动之前鬼使神差的留下了玉佩,只当是长柯里斯夺走他铜钱的利息。摩挲着玉佩,想着长柯里斯的无赖样,鲜子里莫名的委屈了,低声道:“说了要娶我,还不是一样不知所踪。”
将玉佩塞回怀里,整了整系着玉佩的红绳,像之前那样好好的戴在脖子上后,鲜子里收拾起了行囊,他习惯由小厮伺候他的起居,却也可以自己动手,尤其是在某些特殊的时刻,他的事不喜欢假手于人,反正他都可以做好。鲜子里收拾包袱的时候,鲜子孟却在房间里练字,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他有多用功,但靠近一看,却发现他的字没有一个是成形的,许是心乱了,只本能在纸上写写画画。
两日后,众人用过早膳在大厅里品茶闲聊的时候,鲜睿毫无预兆的跟车离弩说了返回南疆的事,车离弩虽然觉得有点突然,但也没说什么,横竖鲜睿都有考量。坐在一旁的鲜子孟却看了鲜子里一眼,眼里的冷意,深深的刺痛了鲜子里。
但鲜子里忍耐了下来,假装看不到鲜子孟的眼神,只一个劲的吹着茶水泡泡。
“现在就走?”车离弩以为鲜睿会再待个一天,收拾好行李后出发,却不想鲜睿一早就安排好了,现在就可以出发返回南疆,这般急切,可是有什么内情?
“不过是我见着望儿聪明伶俐,忽然想起了被我冷落在家的夫郎,想快些回去生个孩子罢了。”鲜睿挑眉一笑,说的话却是有几分真意的,叫车离弩了然的点点头,道:“早些生个孩子也好,有了孩子,他才有了根,不会再左右摇摆。”
说走就走,不拖泥带水,是鲜乐的作风,也影响了鲜睿担说了告辞后,当真不再啰嗦,带着鲜子里和鲜子孟及随行的那些精兵,走出了车家祖宅。
鲜睿自然是骑马出行,鲜子里和鲜子孟两个未嫁儿郎坐马车,但鲜子里却闹了起来,说他也要骑马,鲜睿无奈,就叫人牵来了一匹白色骏马,让鲜子里骑着玩。鲜子孟没有闹,却在踏上马车前反身走到车离弩面前,定定的看了她一会。
鲜睿和鲜子里见状,同时绷紧了后背,鲜子里想着若是鲜子孟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来,他该如何补救,鲜睿却是先一步下了马,打算直接拖走鲜子孟。
“子孟,来日方长,我们还会有再见的那一天的。”车离弩只把鲜子孟当弟弟,遭了不测性情有变却依然是她疼爱着的弟弟,见他这般举动,以为他是不忍别离,就出言安慰道。鲜子孟点点头,微微一笑,抱了抱车离弩,在鲜睿过来前,又快步走到了落后车离弩五步的郎陶御面前。郎陶御看着鲜子孟,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在他眼里,鲜子孟就是个半大的孩子,一个遭遇了不幸的可怜孩子。
鲜睿已经走了过来,怕鲜子孟会控制不住心中的欲念,做出伤害郎陶御的事,却不想鲜子孟轻轻地抱住了郎陶御,小心的避开了他的肚子。郎陶御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一向对他态度冷淡的鲜子孟会忽然亲近起他来,却听鲜子孟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总有一天我会夺走你拥有的这一切,只因我比你更爱阿离!”
话落,鲜子孟果断的松开郎陶御,返身进了马车,鲜子里松了口气,好在没出什么事,鲜睿却蹙起眉头,她站的不算远,自然听清了鲜子孟对郎陶御说的话,想必武功远在她之上的车离弩也是听清了的。深吸一口气,鲜睿看了一眼车离弩,果不其然的在她脸上看到了一丝戒备,就走了过去,轻声道:“我会看好他。”
“给他找个好人家嫁了吧。”车离弩低叹一声,拍了拍鲜睿的肩膀,道。
“这是自然。”鲜睿说完,看了一眼郎陶御,见他神色如常,丝毫不受鲜子孟影响,便放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