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问。
“你怎么不记得了,小羽就是你谢伯伯的儿子啊,小时候你不是去过他家。”黎明城见孙女儿仍是一脸茫然,索性提醒她:“谢羽杨。”“哦。”小梨吃了一口菜,冲她爷爷扮鬼脸:“还是不记得。”
“这些年你一直在国外,你能记得谁啊,你这丫头除了自己还能记得谁。”黎明城和孙女儿打趣。小梨讪讪的撇着嘴:“我怎么不记得,我记得您记得唐阿姨,连咱家的狗我都记得。”“胡扯,咱家哪有狗。”黎明城哼一声。
“我是打个比方。”小梨狡辩。“没有这么打比方的。”黎明城有时候喜欢像个老顽童似地和孙女较真儿,和孩子逗逗趣,能让他轻松不少。“那赶明儿我养一只狗,行不行?”小梨跟她爷爷撒娇。“不行不行,养狗之后到处都是狗毛,你又不收拾,还不是交给唐阿姨。”黎明城摇摇头。
小梨见他爷爷不答应,不满的报怨:“您整天不在家,家里又没别人陪我,我每天无聊的很,想养只狗您都不让。”黎明城见她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想想道:“要不,送你去上学?”小梨摇头:“上腻了。”
“那你想干什么?”黎明城皱眉,见小梨眼睛一眨,他就猜到这小东西又在想歪主意了,她的花样一套一套不带重复的。
果然,小梨笑眯眯的谄媚:“爷爷,我想出国溜达溜达。”“出国溜达?你不是刚从英国回来,又想去哪儿。我告诉你,你这辈子也甭想再见闻立阳。”黎明城点出她心思,撂下狠话。
小梨碰了一鼻子灰,讷讷的:“不见就不见,您凶什么。”爷爷冤枉她了,她刚才还真没想到要去见闻立阳,反而给他这么一提醒,她想起他来。
那时他丢下她,一个人跑去捷克,她始终也没有机会问问他,为什么那么没胆量,家里一反对,他就打了退堂鼓。有时她又觉得,之前那股子想和他订婚的热情劲儿一过,也就提不起兴趣。
唐阿姨见这一对儿老小都讪讪的,气氛冷了下来,忙打圆场:“小梨啊,你爷爷的生日就快到了,你倒是好好想想,给你爷爷准备什么样的寿礼?”“爷爷今年有七十了?”小梨凑过头去问唐阿姨。唐阿姨摇头:“没有,才六十八。”
六十八又不是整生日,办什么寿宴,到时候家里人来人往一群拍马屁的,乱糟糟的惹人烦,小梨心里直犯嘀咕,可嘴上不敢这样说。“爷爷,我一定送您一份特别的礼物。”小梨嘴巴甜,给她爷爷灌迷汤。黎明城听到宝贝孙女这话,心里很是高兴。小梨见爷爷的脸终于阴转晴,才松了一口气。
在商场里瞎逛半天,小梨也没想好给她爷爷买什么礼物。家里什么没有啊,也不知道爷爷到底喜欢什么。上回那个姓谢的,叫什么小羽的,送的好像是一方砚台,爷爷喜欢的很,一直摆在书房的案桌上。
看来爷爷是喜欢文房四宝、古玩珍藏那一类东西,可那些东西通常很贵,小梨每个月就那点零花钱,还被爷爷控制的死死的,轻易不让她乱花钱,她哪来的钱买那些。
小梨让司机开车带她去琉璃厂一带逛逛,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玩意儿买上一样。除了书法外,黎明城酷爱围棋,家里常用的那一套围棋是日本友人赠送的,蛤贝制作成的棋子,质地精良,装棋子的那俩罐儿却只是一般的瓷罐。小梨想,要是给她爷爷找上两只有年头的瓷罐儿,他那一套东西算是齐活了。
逛了好多家古玩店,标价不菲的好玩意儿确实不少。小梨爸爸闲暇的时候喜欢收藏古玩,有兴趣的时候也会跟小梨说起,因此小梨在这方面虽算不得行家,普通见识还是有的。有一家古玩店有一对瓷罐儿看起来不错,店主说是宋代哥窑的。
“您看,正宗的冰裂纹,金丝铁线,才要您十七万,不算贵了,您知道香港佳士得上回拍卖的哥窑八方贯耳瓶卖了多少钱,少于一千万拿不下。我们这一对儿才要十七万,要不是卖家急着套现,拿到拍卖行,五十万才是起价。”店主察言观色,见小梨把瓷罐儿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知道她起了意。
小梨掂量那瓷罐儿的重量,就觉得不对。这样摆在案头的小件哪有做的这么重的,瓷器不比金器,越重反而越不值钱。再看底胎的釉色,紫口铁足,这两者在同一瓷器上往往不可兼得,很明显罐底是人工添加的黑色釉。
“釉面的攒珠聚球仿的这么糙,您真好意思跟我开口要十七万,我给您一万七,您都该觉得脸红。”小梨瞥着店主,莞尔笑着指出鉴别哥窑瓷器最重要的特征。店主一听她说这话,就知道低估了她。
敢情这小丫头年纪不大,眼力见儿还是有的。之前看她停在门口的车车牌儿不错,又是带着司机来的,以为可以狠宰一回,没想到却是现了眼,店主有些懊悔,知道这必然是个大主顾,可惜招牌被自己砸了。
小梨眼珠转转,跟店主商量:“我看您这店里啊,好东西还是有的,我也不跟您绕弯子,我没多少钱,但我又想给我爷爷送份厚礼,您给我找一对围棋罐子,价钱嘛最好低于五万,但东西一定要真,不然您这招牌砸我手里也挺冤的,您自个儿掂量掂量。”
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