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实在逼急了,对着教练歇斯底里的大喊:“我是女的!你怎么能这样?”
教练一句话就把她呛回来了:“我不是你爸不是你妈不是你男人,你是女的关我什么事?”
终于开学格斗招式,更坑,给她比划了两下就朝她勾手:“来。”
傻不啦叽上前,要么脸上挨一巴掌,要么腿上被踹一脚,要么被扎扎实实摔地上去。
教练说:“你猪啊,不是教你怎么打了吗?”
她眼泪都快下来了:“你就比划那么一下我记得住啊,总得给我时间消化啊。”
“你就半年,要撂倒两三个男人,不是两三只公鸡!哪有那个时间让你消化。”
就这么打了她一个月,有一天终于受不了了,一指头伸出去几乎要戳到教练的眼:“我不学了,你听到没有,我不学了!”
教练不让:“你说不学就不学,两万块我还没挣满呢。”
说完了又是一脚踹过来,季棠棠彻底疯了,她第一次爆粗口:“他妈的你还打,打上瘾了还!”
不管不顾,冲上去一个正踹,那一架打的天昏地暗的,感觉没撑多久就被一胳膊肘撞到墙角里了,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骂“死变态”、“神经病”、“挫人”,骂到中途教练在对面蹲下来,左手矿泉水右手脉动,问:“要哪个?”
“脉动!”
拧开了咕噜咕噜喝,喝完了抹眼泪,教练在对面坐下来:“你第一次来的时候,我一伸手就能把你拧死。现在不错啊,跟我过了有十多招啊。”
有十多招那么多吗?季棠棠慢慢不哭了。
“格斗没别的,就一个字,狠,不管打不打得过,一上来气势就要把敌人压下去,要让他怂让他怕,还不错,两个月把你的狠劲给打出来了,现在至少能撂倒一个男人了。”
又问她:“还学不学?不学的话明天不用来了。”
季棠棠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晚上回去,她仔细地照镜子,镜子里的人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神采、目光,还有周身沉下来的那股气,那个纤弱的总在深夜痛哭的盛夏,忽然间显得有点陌生。
剩下的几个月进展顺利,和教练的相处也不那么困难了,教练问过她学功夫是为什么,她含糊的说为了防身,以后想一个人到处走走。
也许教练没有安定下来之前遇到过不少像她这样的“怪人”,所以对她的想法并不惊讶,相反的,休息闲聊的时候,给她讲了很多很多要注意的地方。
“到了陌生地头,记得找三处地方,旅馆、饭店、车站,旅馆让你有住的地方,饭店让你饿不死,车站让你进的来也出的去,不管多偏的地方,有这三处,你立下命来了。”
“不认识的地方问路,千万别只问一次,以防是托。找两个外貌身份职业看起来相差特别大的人问,别在同一个地点问,走开一段再问。如果两个人的回答一致,基本可信,不一致的话,马上要小心。不止问路,打听事情也一样,尽量问两次,问不同的人。”
“如果你觉得有人跟踪你,不要以为是自己疑神疑鬼,那肯定就是有人跟踪,这个时候就要做准备,不走偏路,尽量跟人结伴。”
“太沉默和太招摇一样,都引人注意,还是要适当尝试着去和人讲话,打听消息。”
……
最后一个月,算是出师,每天都练对打,教练找来场馆里另外几个陪练,给她假设各种情况,旁边攻过来怎么办,抱你的腰怎么办,怎么找几处攻击间的夹缝,基本都被她设法化解了,只有最后一种,怎么都破不了。
设的是制住一个人两手摁他肩靠地的时候,另一人拿绳索从后头平勒往后拖。
季棠棠上阵练了一次,绳子上来那么一勒一拉,险些就死过去,松开大口喘气的时候,教练说我告诉你这种为什么难破,因为勒脖子是阻气管,气上不来四肢的劲就来不了,你又是女的,腿上攻不到对方,用胳膊去硬拽力气又不如人,这里得取个巧,你好好想想。
季棠棠死活想不出来,最后教练亲身上阵演示给她看:“看好了啊,关键时刻救命的。”
她屏住了呼吸去看,教练被绳子倒拖了一两米的时候,忽然一声暴喝,头顶点地,双肩和脊柱的力量硬生生带的整个身体倒立,两腿绞住弯腰后拖的那个人的头,猛力往下一拽。
像是旱地拔葱,把那个人硬拔了个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