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真实的情况。”
石嘉信的眼圈不觉就红了,他吸了吸鼻子:“小夏,你别太难过啊,他被带下来的时候我看到的,他腿被打坏了,不能走了……”
季棠棠“哦”了一声说:“是吗,腿打坏了。”
她一边说一边去抽纸巾,抽了又不去擦眼泪,神经质一样继续抽,一边抽一边重复着一句话。
——是吗,腿打坏了。
石嘉信发觉出不对劲时,她手上的动作快的简直可怕,刷刷刷的不断抽纸巾,胳膊震动的频率很大,嘴里也是机械地不断重复,整个人像是一台突然失控的机器,石嘉信吓的赶紧稳住她的身体:“小夏?小夏?”
不知道是叫到第三次还是第四次的时候,她突然浑身一震,喉咙里溢出倒气似的□,但是眼睛里是渐渐回光了,石嘉信紧张地汗都出来了,问她:“小夏,喝水吗?”
季棠棠摇头,她好像也被自己刚刚的反应吓住了,顿了顿说:“你不要跟我讲岳峰了,不要跟我讲他了,我不能听。”
石嘉信起身去给她倒水,水递来了,她又不接,茫然地看着石嘉信,问:“我怎么办啊?”
她这种茫然而又信任依赖的眼神让石嘉信如芒在背,他嗫嚅了一下,硬着头皮说了句:“我也不知道。”
季棠棠看着他,像是没听明白似的,石嘉信有点心虚,握着水杯递也不是不递也不是,过了会,季棠棠低声说了句:“哦。”
她觉得自己挺可笑的,这个时候居然去问石嘉信怎么办,他对尤思的处境都束手无策,在岳峰的事情上,又怎么能指望他呢?
还是要靠自己,要冷静、再冷静。
季棠棠伸手就把杯子拿过来,仰头咕噜咕噜喝了个精光,喝完了手背擦擦嘴,又沉默了,石嘉信想了想,说:“要么,你先休息休息?”
季棠棠顶了他一句:“在这里休息?盛锦如醒了怎么办?追下来怎么办?”
她一边说一边起身,两人的行李包还在床头下头搁着,季棠棠拎过来,把岳峰散落在外的一些衣服装进去,包里拨弄了一下,问石嘉信:“我的铃呢?”
“那天岳峰带你见你外婆,好像交给她了。”
季棠棠沉默了一下:“也好,我也不稀罕用她们家的东西。”
“她们家”,这词用的,俨然的泾渭分明了,石嘉信心中叹气,正想说什么,她又问了:“秦守业有说什么吗?有说让我去换岳峰吗?他留联系方式了吗?”
不等石嘉信说话,她又自嘲一样回答自己:“既然在盛家的地盘上,他也不会嚣张到敢留这样的话的,是吧?”
东西收拾好了,她拎着就往外走,石嘉信忍不住问她:“你去哪啊?”
“我先出去,接下来怎么办,我路上慢慢想。”
说完了,她看着石嘉信笑:“怎么了,你想去给盛家通风报信让人抓我是吗?”
石嘉信赶紧摇头:“不是的,小夏……”
季棠棠冷笑,笑到后来,眸子里简直是有杀气了,她恶狠狠的,像是在对谁宣誓:“我告诉你石嘉信,我不怕你们的,我不怕你们的!”
说完了狠狠踢内室的门,力度没控好,门又反弹回来打在她膝盖上,她又是一脚踢回去:“tmd你也欺负我!”
踢完了转身就走,还是那句话:“我不怕你们的!”
说到第二次的时候,声音里突然有了哭音,石嘉信难受的要命,也不知为什么,觉得特别对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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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棠棠捡小路走,过山下村的时候,村子里也是静悄悄的一片,这些人做了坏事,怎么就能睡的安稳呢?
出了村子,渐渐就上了来时的机耕道,这路来的时候不觉得远,一旦真的得用两条腿走,就无穷无尽的好像永远没个边了,行李包很重,坠的她的胳膊好像下一刻就要脱臼了,她就那么机械地走着,直到身后传来突突突的发动机声,还有一道前光打过来。
她怔愣地看着停在面前的摩托车,石嘉信说:“小夏,你上来吧,我送你一程。”
季棠棠不动,还是定定地看着他。
“早上秦家走,是从这条路出去的,小夏,你靠脚走,什么时候才出得去啊,要是盛锦如她们察觉了,让人追你,你哪还有功夫去救岳峰啊。”
“你上来吧,你在车上歇歇,冷静冷静,理理思绪,岳峰要是没死,现在全靠你了,你不要跟谁怄气,也不要太过消耗自己的体力,你想想岳峰,现在跟谁怄气都不值得的。”
季棠棠终于上了车。
这条路车不好走,拖拉机也够呛,摩托车倒是灵活机动的很,季棠棠坐在后座上,抱着石嘉信的腰,脸贴着他宽厚温暖的后背,眼泪忽然就流下来,说了句:“石嘉信,谢谢你啊。”
石嘉信想说什么,又有点哽,末了吩咐了句:“坐好了啊。”
不知道是凌晨三点还是四点,黑暗未去,晨曦不明,寂静的山路上只有摩托车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