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安顿下来的庭如一合,发现叶连成并没有像说的那样追去了九寨,好好一个大活人,就在这样的时间差里,莫名其妙的蒸发不见了。
闵子华坐立难安,没捱到24小时就报了警,第三天中午,警车开到门上,一个警务人员下来,语义含糊地请他去认人。
闵子华还真以为是去认人的,直到……
认尸回来的那个晚上,闵子华做了一夜噩梦,先是看到叶连成拼命地在跑,然后看到两个青面獠牙的小鬼拿着锯子,哧拉哧拉把叶连成锯开,像是古时候的腰斩,叶连成两只手撑在地上爬,爬进一间幽深的老宅子,鬼片里常见的那种老宅,身后的血流成了一条小溪。
闵子华跟进去,叶连成却突然不见了,屋里黑漆漆的,角落里悬着一盏白灯笼,灯笼下放了一张老式的太师椅,有个女孩坐在太师椅上低头喝茶,喝着喝着猛然抬头,目光直直射进闵子华的眼睛里,那分明就是小夏!
醒来之后,闵子华的后背都被汗给浸透了,他觉得,叶连成的死,绝对不是所谓的情杀那么简单。
他更加进一步的想到,十三雁死的时候,古城也曾出现过一个酷似小夏的女孩。
一个是像小夏,一个是像小夏的爸爸,前者出现在十三雁横死前后,后者和叶连成的死息息相关,这其中,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关联。
冥冥中,闵子华觉得头顶漂浮着一个巨大的阴谋,行凶者还潜伏在周围窥伺,他什么都不敢讲,他怕万一讲出来,下一个,就轮到他了。
闵子华在床上躺到五点钟,实在捱不住了披衣下楼,庭如蜷缩在酒吧中间的一张沙发里,旁边的茶座上倒着几个酒瓶子,大门却是开了半扇的。
一股酸涩涌上心头,这两天,大家都太难受了,没心思顾别的,昨晚庭如一直在楼下喝酒,他陪到十二点,先上楼睡了,上楼之前叮嘱庭如别忘记关门,记得当时庭如看着他笑,痴痴说了句:“万一阿成回来了呢?”
闵子华叹了口气,他走到庭如身边,想让她回房去睡,拍了两下没醒,正想开口叫她,忽然愣住了。
他这才注意到,庭如身上,盖了件黑色的男式皮外套。
闵子华头皮有点发炸,抬头张皇的左右张望,身后有人轻笑了一声:“有你们这么开门做生意的吗,东西被搬空了都不知道吧?”
不是什么凶神恶煞的口气,闵子华却吓得腿上一软,跌坐在沙发上,应该是压到了庭如的腿,她不耐烦地抱怨了句什么,翻了个身又睡了。
闵子华抬头看眼前的人,眉眼似曾相识,笑的尤其可恶,他突然就想起来了:“你是……岳峰?”
毛哥抱着被子哆嗦了一夜,尕奈的冬天本来难熬,昨晚尤甚,据说是什么北方的冷空气南下,你妹的有本事去霍霍海南岛啊,北方的冷空气尽跟北方的小老百姓过不去这算什么玩意儿?兔子还不欺负窝边草呢。
高原实在是太冷了,一年只能做半年的生意,毛哥裹着被子思考“事业”,头一次动了挪窝儿的打算,看人家雁子选的地儿多好啊,旅游胜地,四季如春,钱好赚,人也安逸……
要不是过两天有个藏历的法会,据说到时候游客会多,能追上小五一的规模,他才不待在这儿受这罪呢。
毛哥七点多醒,起了两个小时才把这个床给起完,洗漱完了烧上锅庄,泡了杯八宝茶,吸溜几口,给肚子里倒腾了点热气,缩着脖子过去开大门……
一开门就愣住了,有个客人站在门口,是个女孩儿,身边搁了个旅行箱,带着垂绒球的帽子,围着带绒球的围巾——这种成套的围巾帽子毛哥在城市里见过,好看是好看,应付尕奈的温度那根本是笑话,带三都不管用。
再细看,果不其然,嘴唇都冻紫了。
毛哥挺不好意思的,赶紧帮着拎箱子往店里让:“住店是吧,哎呀姑娘我起晚了,你怎么不敲门呢?”
那女孩哆哆嗦嗦跟进来,忽然叫了声:“毛哥。”
毛哥愣了,一边放箱子一边看她:“你认识我啊?”
那女孩不吭声,伸手去解围巾,她手指冻的有点僵,伸不直,好一会功夫才把围巾的结扣给解开。
“毛哥你还认识我吗?”
毛哥呆呆看着她,顿了顿又朝她身后看,确信她是一个人来的之后,毛哥说话有点结巴:“苗……苗苗?你怎么会来啊?”
“我来找岳峰。”
毛哥有些反应过来了:“你来之前,就没给他打过电话?岳峰根本不在尕奈啊,你这不是白跑一趟吗?还有……你不是结婚了吗,你……你老公同意你来啊?你家里知道这事吗?”
苗苗不吭声,毛哥一时也没辙,把她拉在锅庄前坐下烤火,又赶紧给她倒了杯热茶,苗苗捧着搪瓷缸子捂手,捂着捂着眼圈就红了,泪滴子啪嗒嗒往搪瓷缸子掉。
毛哥急了:“怎么了啊这是,你没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