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世妇倒是奇怪,叶容华这性.子奴婢们实在是头疼得紧,她竟是喜欢,也不晓得是不是特意说给娘娘听的。”挽袂一边替牧碧微揉着肩一边笑道。
牧碧微懒洋洋的道:“你看之前那个灵羽。”
挽袂一想,便失笑道:“是奴婢忘记了。”
就被挽襟小小的取笑道:“你呀,总是忘记这个忘记那个。”
“不拘她是真心还是假意,总之她能够看住了寒夕就好。”牧碧微叹了口气,忽然道,“挽袂,你在本宫身边也有四年了吧?”
挽袂一呆,就听牧碧微继续自言自语道:“也该叫你出去了。”
“娘娘?”挽袂下意识的跪了下去,“奴婢还想伺候娘娘……”
牧碧微摆了摆手,道:“你们四个,除了挽裳是定了心意要在宫里做嬷嬷的,你还有挽襟如今都到了快出宫的时候,就算今年不走也就是明年的事情了,当初,本宫都曾许诺过你们,只要你们尽心伺候,本宫定然会好生为你们预备,绝不叫你们出宫之后无处依托!”
挽襟见提到自己也跪了下去,她们都晓得牧碧微说正事时不喜虚假的推脱,忙暗拉了把挽袂一起谢恩,牧碧微受了礼,便道:“趁着今儿个本宫想起来,你们说个意愿,本宫即可叫人去传话,事先物色起来,指不定你们还有挑挑拣拣的余地,不然事情忙起来,本宫可就未必会顾得上你们了。”
挽袂和挽襟听了这话都是心头一凛,晓得牧碧微这说的也是实际——虽然她们不知右娥英命不长久,却也晓得右娥英如今既然怀了身孕,就算平安保到了生产,皇长子和皇次子既然都不好了,恐怕苏氏这一回诞下皇子,就是储君之争的开幕。
又见牧碧微让阿善打发了其他人,郑重道:“何况就算本宫有空顾你们……你们也不是邺都人吧?是想在邺都嫁人呢,还是想回家乡,总得给本宫句话儿,本宫才好给你们做主!当然如果你们不必本宫多嘴,那本宫自给你们备份嫁妆就不多事了。”
“能得娘娘做主是奴婢的福分,奴婢怎么肯推辞?”这回周围小宫女也都打发了,事关终身,两人哪里敢轻慢,都抢着表态道。
牧碧微道:“那你们想在哪里嫁人?”
“奴婢家乡虽然有亲人,但这几年都陆续的去了,回去了反而伤心,就在邺都还熟悉些。”略作思索,挽袂先带着些羞涩道:“奴婢人笨,生的也不好,就想嫁个知冷知热、家境尚好的人家。”想了想又道,“顶好长辈和蔼就最好了。”
挽襟却比她想得多,沉吟了片刻道:“奴婢和挽袂差不多……只是,奴婢不太想做续弦,若实在不成,奴婢想寻个前头妻子没留下子女……至少没有郎君的夫家。”
见阿善会心的笑了起来,挽襟害羞道:“奴婢想着自己既然能够在娘娘身边伺候这些年,便是沾娘娘的福气,也未必不能自己有亲生子,是不想他被人处处压一头……”
挽袂被提醒,忙也道:“奴婢……”
“行啦!”牧碧微笑着对阿善道,“喏,她们的要求你都听见了?本宫听着要求都不怎么高,你斟酌着给她们再提一提,总是本宫身边出去的人,可不能叫人轻看了!那些个长辈不慈、家里没规矩,人不好的,都不许!”
阿善含笑道:“娘娘就放心罢,她们两个也是在奴婢跟前看了四年的,向来用心,奴婢还能在这样的大事上头敷衍了她们?”
因为议定了挽襟和挽袂至多明年就一定要出宫的,牧碧微就顺势说起了新人的补充:“就从素字辈里提两个人上来,你们看看谁好?”
挽襟因为她的表妹素绣也在素字辈之列,虽然有心想提素绣,但又想到素绣如今正跟着新泰公主,一时间也吃不准牧碧微的心思,就先提了与素绣最要好的素丝试探道:“奴婢看素丝活泼大方,人也稳重,娘娘以为如何?”
“你觉得呢?”牧碧微又问挽袂,挽袂却没多想,她和挽襟既然关系不错,当然也要帮着素绣,就道:“奴婢觉得素绣最好。”
牧碧微道:“那就她们两个吧。”
闻言,两人都是一喜。
打发了两人,牧碧微和阿善感慨道:“当年进宫到如今,仔细算下来竟然也才四年,我如今也正双十年纪呢!倒仿佛过了几十年一样,从前在牧家的十六年当真是白驹过隙般的迅速了!”
“宫里人多事多,女郎处处须得用心,自然觉得日子长。”阿善轻声道。
“当初挽袂还没改名,才被指来服侍我的时候很是桀骜,咱们先后好几回敲打过她才乖巧下来。”牧碧微微笑着道,“还记得那时候一直怀疑没了的方贤人……”
说着,她忽然若有所思起来,“那方丹颜……就那么不了了之了?”
阿善一愣,随即道:“女郎是说方贤人的那个妹妹?”
“后来方氏死的时候她仿佛也没出现。”
“不是说起先陛下在孝中就看中了她,结果太后和长公主都不肯,因此耽搁了婚嫁又没做成妃嫔,只好在邺都随便住着吗?”阿善道,“若是方氏死的时候进宫,恐怕叫陛下看见了又要生出是非来,太后不免要阻拦吧?”
“也对。”方氏当时是个需要留意的人,但即使她活到如今,膝下儿女成三、又贵为贵姬的牧碧微,也不必在乎一个小小的贤人了,当下就将这件事情丢开,兴致勃勃的问起了姬恊,“他今儿乖么?”
阿善笑道:“方才奴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