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应心里一惊,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三合真劲级的修为,使得他在面对李博超时处于绝对劣势,几乎毫无招架之力,甚至连说谎都不能,只好沉默不语。
然而李博超并不肯罢手,狞笑着说道:“李家坐拥东湖镇数百年,难道在白家主眼里,还比不过一个小小的卓家么?”
原来,李博超这次过来,就是代表着李家威逼白家站队。
石潭夹在河阳、东湖二镇之间,原本为求生计不得不依附于李家。如今卓家崛起于河阳镇,顿时就使得形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夹在两大强镇之间的白家,在左右为难的同时,似乎也有了新的选择。
而为了压制住卓家的发展势头,以便于日后谋夺碧空山深处的灵脉,李家甚至不惜出动家族内5位真劲级高手之一的李博超,前来白家示之以威。
白家与卓家几代交好,彼此可以说沾亲带故,可现在却面临两难的选择。
一时间,白天应也拿不定主意,只好开始打马虎眼。
“这卓家和李家,自是不能比的……”
这点小伎俩,哪能瞒过李博超,他冷笑一声,顿时揭破白天应的心思:“白天应,难道你以为到现在这地步,还能继续蒙混下去么?”
李家早就针对卓家展开了布局,为了夺取灵脉,更是不惜撕破原本那张恭谦有礼的假面,露出贪婪凶恶的豪族本性。
说完这话,李博超还刻意瞥了一眼少女远去的方向,“若这时还犹豫不决,恐怕到日后,悔之晚矣。卓家能给你们的,我们李家一样能给,只要你们白家稍微展露些诚意。”
“不知李管事说的诚意,指的是什么?”
白天应一见李博超望着内院方向的目光,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但脸上却还是不敢发作,只能与对方虚以委蛇。
“哈哈,我正好缺一房小妾,刚才见白小姐姿容俏丽,却是甚合我意……”李博超边说边笑,一点也不顾及白天应越来越黑的脸色。
他人到中年,却依旧精力旺盛,家中早不知娶了多少妻妾。嫁女儿给他,等于是把女儿推入火坑,白天应怎么肯答应?
见白天应不说话,李博超面露不喜:“怎么,白家主难道不乐意?”
白天应眯着眼,目光已是不善:“这事绝无可能,还请李管事自重!”
自己受气无所谓,毕竟那是为了家族,但白天应绝不会在女儿的终生大事上让步。
“我若是不自重,你又能奈我何?”李博超有峙无恐的站起身来,居高临下俯视着白天应,再次冷笑起来:“我劝你还是想清楚些好,免得和卓家陪葬,到时可就没有你后悔的余地了!”
说完这句,李博超大笑着扬长,只留下白天应一人苦着脸瘫坐在椅子上。
“哎……”
望着李博超离去的背影,白天应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禁想起了自己的侄子,白志杰。
白志杰是白家年轻一辈中翘楚人物,虽然只有17岁,但修为已经到达二合真劲层次,实力仅次于家主白天应。
更重要的是,以他的潜力和修炼速度,不出几年,说不定还有机会全开,使白家有望晋升豪族。
想到这里,白天应的心中才稍稍感到一丝欣慰。
而同一时间,石潭镇与河阳镇交界处,泗水村。
秋风寂寥,枯叶满地,给大地铺上了一层泥黄色的地毯。
蔚蓝的天空中,飞着几只孤雁,不是哀啼几声,更使人感受到风中飘荡着的秋悲。
傍晚时分,微凉的山风徐徐而至,村口处的空地上,几个女人的哭泣声,在人群中显出几分凄凉。
原本平静祥和的乡村生活,被死亡撕得粉碎。
白志杰领着几名白家的年轻武者,缓缓来到村口。铁靴在地上踩下一个个浅浅的脚印,步履深沉,动作却显得轻盈灵巧,显然是身法不俗。
几名村妇,这时都跪在村口处围着面前那一排整齐安放着的三具尸体。
虽然蒙着白布,却还是掩盖不住尸臭,使人作呕,周围的普通村民都纷纷掩鼻。
只有白志杰一行人,却不在意这些,忍着恶臭,志杰走到其中一具尸体旁,蹲下后便轻轻掀开白布的一角。
在他眼前的,是一具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但还是能够从穿着和体态特征上看出死者的身份及死因。
查看了一下尸体狰狞可怖的伤口,还稍微按了一下死者的胸腔,白志杰的眉头不自觉的拧紧,口中总结着尸体上搜集到的信息:“身体被尖锐的利器刺穿,胸骨碎了大半,这是受到剧烈撞击造成的,而且还有被啃食过的痕迹……”
而白志杰身旁,一个握着笔的年轻武者则在认真记录。
说完之后,白志杰脱下沾染了血污的鹿皮手套,神情凝重:“有有新的凶兽出现了么?”
顺着伤口往里看,腹腔处的内脏,都已经被掏空了……
“白少侠!你可要为我们做主!杀了那头畜生啊!”
“大牛啊!你怎么就这么死了呢……”
“二狗……”
面对可怕的凶兽,普通人就是如此无力,不得不依靠强大的武者才能生存。而这泗水村,便是白家的势力范围之一,他们既享受村民们的供奉,又必须履行保护他们的职责。
白志杰望着这几个丧夫的村妇,在心中叹了口气:男人都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而现在正值秋收农忙的时候……
以后,这几户人家的日子恐怕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