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京中众人对萧五颇为不齿,但谁私底下又不艳羡两分呢?
众人都道她靠着一张脸,当真得了安王的倾心。
她可不这么看。
日子还长着,日后她还要瞧这萧五如何倒霉呢。
建王妃如此安抚了自己,才觉得舒坦了许多。
而这会儿萧老夫人也正想与萧七桐说话。
萧老夫人也听闻了肖雨青的事,她看着萧七桐的目光,彻底没有了从前的鄙夷与厌憎,反而多了几分畏惧。
她终于明白过来。
萧七桐并不似她早亡的母亲那样好拿捏。
什么敲打的话,这会儿都被萧老夫人自个儿吞了回去。
一时间,她们在厅中坐了许久,萧老夫人却嗫喏半天,说不出话来。
最终,还是萧老夫人忍受不了自己明明身为长辈,却不得不伏低做小的姿态,于是她出声道:“到底是亲姐妹,你一个人闷在院子里,也没什么可玩的,不如便多与思慧、漱玉说说话,一并玩一玩。”
思慧、漱玉,说的乃是萧家三姑娘、四姑娘。
萧老夫人聪明地没有提起萧咏兰,因为她知晓这二人积怨已久,以萧七桐那狭隘的性情,必然不会再与萧咏兰有往来。
但这头萧七桐却转了转手边的茶碗,笑道:“不如将萧咏兰也叫上。”
听她如此主动,萧老夫人双眼一亮,自然欢喜不已。
一旁的乐桃也有些疑惑。
姑娘与二姑娘素来不和,缘何突然提起二姑娘?
萧七桐却只是觉得无聊罢了。
上辈子她见识过江河大川的壮丽美妙,这辈子还尚困在后宅之中,难免觉得无趣。
萧咏兰、肖雨青还有七皇子那样的,都不过是给她添乐趣罢了。
当天与萧老夫人聊完之后,萧七桐便在喝完药后,寻了处亭子玩。
没一会儿,三姑娘、四姑娘便先后至了。
自从上回与萧七桐撞了衫后,此后她们便学聪明了,穿衣变得谨慎起来,只爱拣那些不易被选中的颜色款式来穿。
萧七桐的目光在她们身上打了个转儿,只觉得好笑。
她们怕了与她撞衫,失了勇气,便是已经矮了她一头了。如今再作这样的打扮,更失了年轻女子独有的韵味。
只怕但凡她在场,她们便都要黯淡无光了。
萧三、萧四二人也的确有些畏缩地往后退了退。
也不知是否她们的错觉,她们总觉得那个瞧着阴沉内敛、个头矮小的五妹妹,变得已经叫人不敢逼视了。
难不成做了贵人,便真有这样大的变化?
二人与萧七桐并不亲近,便按捺下心头的种种,拿着手里的东西,在萧七桐对面坐下了。
萧七桐瞧了瞧。
她们手里拿着针线绣棚。
萧七桐忍不住感叹。
幸亏她性子不好惹,于是也没人来管她。
而从前程敏月更巴不得将她养成一个谁都不要的闺秀。
于是她并未习过刺绣。
如今瞧她们弓着腰身,低着头,脖子僵硬着小心翼翼地刺着绣,萧七桐便觉得四肢都舒展极了。
见萧七桐打量的目光,萧四姑娘主动抬起头来,细声道:“不日便是大哥的生辰了,我和三姐打算绣个扇面给大哥。”
萧靖的生辰?
萧七桐微微诧异。
她与萧家上下都不亲近,自然也不会记得这样的事。
只是这回重生,也不知何故,萧靖待她上心许多。
萧靖平时在外办差回来,总要记得带些东西回来。
只是带回来的东西令人啼笑皆非,像是七八岁女孩儿爱玩的。
但她对萧靖带回的礼物没上心过,因而并不提起,于是萧靖也就继续往回带。
初时萧靖还记得为几个妹妹都带了东西,后头也不知怎的,便只给她一个人带了。
可她不重视这些东西是一回事,萧靖待她好是另一回事。
既快要到他的生辰,她也总该备点东西送出去才好。
她可不喜欢欠了萧家谁的人情。
萧七桐想了想,便也不再与她们多言,起身回了院子,戴了面纱,准备出府去买些玩意儿。
待她一走,萧四姑娘忍不住先抬起了头,瞧着她的背影,道:“我方才说错什么了?”
萧三姑娘冷哼一声:“她脾气傲得很,如今只怕瞧不上我们了……”
萧四姑娘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低下头,小心翼翼地绣起了扇面。
她们与萧七桐不同。
她们还没有许人家,就算许了人家,也高不过安王去。
她们又是庶女出身,并不得萧成宠爱。
如此,以后便少不得要靠萧靖撑腰,方才能在娘家有地位。自然的,得在礼物上多花些心思。
这头萧七桐坐了轿子出府,准备去集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