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墨是上好的徽墨, 墨身上还刻着古人流传下的佳作诗篇。
两者凑在一处, 怎么瞧都有些格格不入。
一旁伺候着的小太监,由不住暗暗感叹,王爷手笔, 果然是旁人学不来的。
而且这盯着瞧久了, 那砚台和墨条竟也和谐了起来。
磨完墨后, 江舜提笔写了一页字。
这时候常英进门来, 躬身与江舜说了几句话,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 旁人听不真切。
只见江舜放下了笔,面上神色明明不曾改变,但却叫人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微妙。
他们窥探不出主子的内心,但却敏锐地知道, 这会儿主子不快了。
“备马,进宫。”
众人愣了愣, 有些想不明白, 今个儿主子不是进过宫了吗?怎么突然还要再进一次?
他们不敢往下猜测,匆忙转身备马去了。
江舜的府邸离皇宫最为接近, 这是当年宣正帝不舍最宠爱的儿子,便令安王府修在离宫最近的地方,以便随时召安王入宫。
江舜进宫, 也就一炷香的功夫。
……
此时元寿宫中, 几个宫人跪在皇太妃的跟前, 脸色惨白,如遭大难一般。
“没寻着人?”
底下跪着的太监忙磕了磕头:“底下的人去萧家问的时候,萧家人说,那萧五已经进宫来了。”
皇太妃目光转了转:“安宜将她传进宫了?”
不等底下人回答,皇太妃显然已经认定了这个猜测。她冷笑一声,道:“安宜也当真是昏了头了,这么桩婚事,她也敢点头!”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时候,殿外突地跑进来一个脸色煞白的宫女:“皇太妃,安王殿下来了。”
也不怪她害怕。
殿内正在说人家亲娘的坏话呢,可不是怕被安王听见么?
皇太妃立即收敛起了冷嘲热讽的口吻,转而笑着道:“安王怎么来了?还不快去请安王进来。”
那宫女瑟缩着点了下头,忙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江舜便踏进了永寿宫正殿内。
“安王今日怎么来了?”皇太妃抬手示意宫人将茶水瓜果呈上来。
“膳房正巧熬了白果粥送来,不如坐下来尝一些?我记得你幼时最爱吃这个……”皇太妃说得有些兴致勃勃。
江舜低声道:“不必了。”
皇太妃脸上闪过一丝可惜之色。
此时她却听见江舜问道:“皇太妃今日差了人去萧家寻人?”
皇太妃顿了顿,但随即她就又恢复了自然,道:“是有此事。虽说早前便已经见过,但哀家总要再瞧一瞧她……方才知晓,她是否与你般配。”
江舜面容平静,甚至称得上是温和的,一如既往的端方君子姿态。
但他口中说出来的话,却似乎带上了那么一丝锐意,他笑,道:“父皇赐婚,哪有不般配的道理?”
皇太妃噎了噎,这才意识到,自己疏漏之下竟然说了这样一句留人把柄的话。
她想要再以此为借口,难了。
江舜突地又一笑,口吻似乎轻松了起来:“日后皇太妃若是要召她前来,不如将我也一并召来吧。”
皇太妃听见这话,心登时便沉了下去。
若是江舜没有来说这话便也就罢了,可他发现了,也主动来与她说了。若她日后再一意孤行,将那萧五叫到元寿宫中来,只怕头一个与她翻脸的就是江舜。
皇太妃又气又急。
她实在想不明白,江舜放着大好的前途不要,为何突然执着于情爱起来?
若是喜欢项诗鸢也就罢了。
项诗鸢是她瞧着长大的。
她项家女儿,本也该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姑娘。
可瞧瞧,他看中的是谁?
皇太妃心下失望不已。
从诸位皇子幼时起,她便暗中观察了他们的举止。其中唯有江舜聪明至极。而刚好,江舜又分外得皇帝的喜爱。
江舜实在最合她心意不过!
可如今却一头栽入歧途,比之建王尚且不如……
皇太妃低声道:“既然你特来与哀家说了,此后哀家若召她进宫,必然也差人将你一并叫上。”
江舜点了下头,道:“不便打搅皇太妃。”
说罢,他便告了辞。
等瞧着江舜的身影渐渐远了,皇太妃的嗓音微冷:“如今倒是与哀家生疏了……”
说罢,她叫宫女扶着自己起身,往内室转去。
待入了内室。
只见一扇屏风后,坐着一个身姿绰约的年轻姑娘。
不是项诗鸢又是谁?
“你瞧见了?”皇太妃冷哼一声,“他如今对那个萧五,倒是一往情深得紧。”
项诗鸢这会儿神色大方,全然没了当初聚会被人讥讽时的脸色不佳。不仅如此,她反而还提壶为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