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何放与刘伟邦俱都紧紧地握住两拳,二人怒气盎然满容,犹似即将开战的两只公鸡般,两面相向的对峙在窗前。
我们在旁见了,心知他俩已然气到这个份上的话。若在平日里这样面对住别的人,势必然早已是扑上去跟人家拼命了。可是当下他俩所面对的,却是形同亲兄弟般的自家人。二人一时间气归气,却也只得尽力压抑住心中怒火,不可贸然动手,以免自此伤了自家兄弟的感情。
这时,三十余平米的二楼大厅内,我们九人身在其间,面对住眼前何放与刘文涛这般情景,一下子不禁呆在当地,一时间也不知该怎样解决当前的尴尬境况。我们屏住气息,过了良久,也是大气也不敢急喘一下,心里似乎生怕自己微喘出的一口气,亦也会吹动何放与刘伟邦的心头之火似的,以致二人会立即动起手来。
又过了片刻,刘伟邦突然举起右手,以食指住何放,满脸不忿地道:“好,我说何放你行……你行,你就看着我阿邦不顺眼是不是?好……这是你家里,你的地头,我马上就走,但是我跟你说了,跟你说了……。”他嘴里一边说着话,浑身又在一边不住地颤抖,显然已是恼怒之极,但还是强忍住没有对何放动手。
“你说啊,想怎么样,你说啊!”何放也丝毫不肯让步,伸手便打向刘伟邦戳指在自己鼻子前的右手,狂然怒喊:“你刘伟邦想怎么样,想打我是不是?啊,那来……来啊!”
事情已发展到了这地步,我们心知若是再不上前阻止二人的话,他俩势必是不肯放下那无谓的面子,定然要动手打架的了。
我和刘文涛、方醒、洪作丰四人,几乎同一时间奔冲了出去,但还是迟了一步。我们四人俱还没奔近何放与刘伟邦身边,何放已在火遮眼的盛怒之下,左脚蓦地踏前一步,双手大力推在刘伟邦胸膛间,直使得刘伟邦往后急退数步,一下子跌坐到了地板上。
“你‘妈’的!”刘伟邦怒啸一声,人已倏忽翻了起身,作势即要向何放猛扑上去。
这次,我们冲上去拆架劝阻的四人,可没有半点迟缓。洪作丰在刘伟邦还未冲出去之际,已奔冲到了他身边,随之两臂巨张开来,一把即将他紧紧地环胸抱住了。同时,方醒也是以他那高大的身躯,直接阻挡至刘伟邦身前,以此隔开何放与刘伟邦二人。
何放这边,我和刘文涛用同样的方式制住了他。我怒瞪住被刘文涛紧抱住的何放,开口便斥责道:“何放你今天是不是神经病犯了?啊!这……再怎么说也不能动手啊!”
“‘妈’的!那你不说他,他‘妈’的戳我鼻子……戳我鼻子,我踢死你这他‘妈’的鸟人。”何放恼怒个理智已然渐失,一边拼命想挣开刘文涛怀抱,一边左右腿前后地轮番踢出,试图着,想踢在对边距离两米余远的刘伟邦身上。
可这两米余远呀,这又怎么可能踢得到刘伟邦身上?
我和方醒二人,以身子阻隔在何放和刘伟邦中间。我见何放狂了似的乱踢一通,下意识也即往左后方退了一步。而身材魁梧的方醒,这一刻,神色肃穆的挡在刘伟邦身前,直把刘伟邦整个人都给遮掩住了。
刘伟邦当下听了何放这话,火气亦然遮住了两眼。先也别说,方醒此刻已把他的视线全挡住了,也就是没有挡住,就在这当头,论谁听了何放这叫骂的话,又那里还能咽得下一口气来?
刘伟邦怒得,把自己当成了会轻功那般,利用洪作丰紧抱住他作为支撑点,突然间两脚往地板上一蹬,随之两脚往前便是大力齐蹬而出。
方醒这家伙,此时面对住刘伟邦。他一向反应虽没我快,但也从来不比我慢,一见刘伟邦这动作,自然而然地也象我一样,想也不想的急忙将身避了开去。
何放、我、刘伟邦、方醒四人。何放与刘伟邦二人忿怒之下,此刻几乎同时出脚。我和方醒一见当下情形,那是想也不想,下意识便同时作出能避则避的举措。不然在这情况之下,这挨了揍的沙包又不能还手的事,又有那个人愿意去做?
可是,运气这东西,好似方醒一向比我都好一点儿!我当下往左后方退了一步,而方醒亦也与我同一方向,直接便避了开去。如此一来,方醒面对住刘伟邦,他自然心里有数,该如何避开刘文邦当下这怒踢的双腿。而我,一心又那能二用,一心只想顾及自己,二用又已放在何放与刘伟邦二人冲突之间,然后心里再也没有想到别的了。
我灵敏非常地躲过了身前何放的两脚一阵乱踢,却顾及不了身后,刘伟邦当下这拼了命似的一蹬。
刘伟邦的两脚,倏忽间直挺挺蹬踏在我的腰身上,令得我嘴里“啊”的一声惨叫,当即便跪地而倒。与此同时,亦也引来屋内三位女生关心的惊叫声。
刘嘉思飞似的跑上来,出手便想将我搀扶。可我此时后腰受击,两脚突然跪落在坚硬的地板上,不单是腰身疼痛个要命,而且两只膝盖骨更是酸软痺痛,直令得我瞬时间两眼泪水狂奔。
屋内又再一次静静的如进了无人深夜。片刻间,大家俱都停下一切动作,目光同时关心地瞧在我身上。
“‘妈’的,你们俩那一个再动一下,我马上就揍死他。”方醒见我受伤在地,怒喝着对何放与刘伟邦说了一句。说着已躬下身来,伸手想要将我扶起来。
“方方……醒,你别……别动。”膝盖的酸痛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