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烧蹄髈是月连绵最爱吃的菜,可他长到快六岁却只得吃过一次,因为他们买不起,是以每每出街,看着路旁摊子上摆卖的红烧蹄髈他都忍不住流口水。
月连笙揉揉又有些发红的眼睛,而后伸手去拿盐罐子,可她却发现盐罐子里没有盐了。
没有盐,还怎么烧菜?
“绿屏。”绿屏在旁择菜,月连笙唤了一声,道,“盐罐子里没有盐了,我去买些,很快就回来。”
“少夫人,还是奴婢去吧。”绿屏当即站起身,拍拍身上的菜叶子,“您坐着就好。”
月连笙有些过意不去,“那就麻烦你了,出了街口往右走一会儿便有一家杂货铺。”
“奴婢记下了。”绿屏点点头,然后揉揉晃晃的脑袋,叮嘱道,“晃晃,我出去买盐,你好好陪着少夫人。”
“汪汪!”晃晃响亮地叫了两声,显然在说“我知道的!”一样。
绿屏离开后,月连笙将蹄髈焖在锅里,然后打算坐在绿屏方才的位置将菜择完。
就在她堪堪提起裙裳要在矮凳上坐下时,本是安安静静的晃晃忽然狂吠起来,可它的叫声又在一瞬之间戛然而止,月连笙心头猛地一跳,赶紧转头去看发生了什么事。
然她还不及转头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顿时觉到一柄锋利的薄刃抵到了喉间来,同时一道阴阴冷冷的声音在她耳畔低低响起,“别动,我会让你死得迅速了当。”
月连笙顿时满面煞白,额上瞬间冒出的冷汗凝成了珠,不止是因为抵在她喉间的锋利薄刃,还有她感觉到正有什么炽热的东西朝她耳朵凑来。
死亡的感觉。
她看不见。
正因为看不见,所以才更为可怕。
月连笙看不见的死亡,是一根被火烧得通红的细长银针!
银针足足四寸长!
这根被火烧得通红的细长银针正由这用薄刃抵着她喉间的男子夹在套着银指套的指尖,正朝她的耳孔刺来!
他竟是要将这根细长银针刺进月连笙的耳孔里!
男子嘴角扬起了阴桀的冷笑。
月连笙害怕地紧紧闭起了眼。
就在月连笙觉得自己必死无疑时,那本是只差一分就会将她咽喉割破的薄刃抖了一抖,划伤了她的脖子,但与此同时,那眼见着就要刺进她耳孔里的细长银针停了下来。
因为男子的手停住了。
不是因为他想停,而是因为此时此刻,也有一柄锋刃抵在他喉间!
就像他手中的薄刃抵着月连笙咽喉一样!
而手执锋刃抵着他喉间的人不是谁人,竟是方才说要出去买盐的绿屏!
她是何时去而复返的,没人知道,她手上是何时带的这一把锋刃的,亦没人知道!
谁人又能想得到一个小小婢子竟怀着不凡身手!
只见她手中的锋刃通体沉黑,刀锋却泛着银光,显然是一柄上好的兵刃,仿佛能削铁如泥,若不是身手了得的人,根本拥有不了这样一柄锋刃。
此时的绿屏面色沉沉,眸光冷冷,与寻日里总是恭恭敬敬的她判如两人,此时的她,像一名影卫,更像一把刀!
她的锋刃抵在男子脖子上,让他丝毫不敢动弹,甚至令他额上沁出了层层冷汗来。
他在恐惧。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绿屏是何时又是如何来到他身后的,他一点察觉都没有!
他以为他是一只成功的螳螂,却不知黄雀一直在他身后!
“拿开你手上的薄刃,休要做无谓的挣扎。”绿屏声音冷如冰霜,“我手中的黑刃绝不会比你的速度慢。”
男子不得不承认自己跟本不是绿屏的对手,他连她何时出现的都不知道,又如何能是对手?
男子将抵在月连笙喉间的薄刃慢慢移开,那指尖夹着细长银针的手也慢慢垂了下来,他的身子却是绷紧着,一动不敢动,即便他为又一个出现在眼前的人而震惊。
月连笙害怕得脑子阵阵嗡嗡响,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没有听清绿屏说了些什么,她只是感觉到那抵在她喉间的薄刃移开了,她的脖子还在,她的鼻息心跳也还在,她这才敢慢慢睁开眼。
睁开眼时,她看到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