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怎么能说那么不吉利的话?”
高勉朗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输就是输,我只是不想你们被连累。耶律宝儿看不出好坏,但有一点我很欣赏,她守誓重诺,这对能为她浴血奋战的将士来说非常重要。”
党拓点点头,“公子的话我记得了,希望不会有那么一天。”
隔着乌兰大营约莫半日路程的地方,水草丰茂,多克正悠闲地散步吃草,全然不知远处的树林里隐匿着上百匹狼。
姚溪桐走得很慢,一边走一边摘取刚抽芽的枝条,说是要给隐耀编了箩筐。
萧宝儿催促他赶紧的换上女装,一旦离开普达巴拉,他们将正式踏入成人节的狩猎范围。
由于民俗不同,北辽成人节好似中原春节,相较春节的热闹,成人节比较血腥。所有草原汉子都像打过鸡血般躁动,恨不得在这为期半月的节日里将草原上所有动物猎杀干净,以此展示力量,并虏获美丽姑娘的芳心。每当这种时节,任何阻挠他们狩猎的人或事,都会遭到最残忍的对待。
萧宝儿所穿的白色衣裙早已脏得不能看,行囊里只剩两套换洗衣裳,一套大红,一套鹅黄。
姚溪桐知道她不肯穿大红,只得改了自己穿。两人分工合作,一人改衣裙,一人生火做饭。
萧宝儿速度很快,生火的时间不忘去河边梳洗一番。
姚溪桐打趣道:“今儿速度那么快?别说等着看我扮女子?”
萧宝儿点点头,并不否认那么快把活干完就为了欣赏姚溪桐假扮姑娘时那忸怩的模样。可惜她低估了姚溪桐的无耻,这人一点也不害臊,大大方方的换上裙子,颇为遗憾地说,“裙子怎么改都短了些,遮不住脚面,这双大脚肯定不惹人喜欢。”
说罢,解开头发,走到萧宝儿跟前认真地问:“我美吗?”
萧宝儿一直觉得姚溪桐长相阴柔,换过衣裙定会漂亮。可就目前来看,现实不如想象中那么美好,姚溪桐怎么看都是男子,身上一点儿女人味都没有。她扯了条面纱给姚溪桐,“一会儿带上,你就眼睛漂亮,”
姚溪桐对这样的评价很是不满,他学女子一样摆动着腰肢,将午膳要吃的馍饼拿出来垫在胸口,“你看这样会不会好些?”
萧宝儿被逗得捧腹大笑,“别在意细节,北辽汉子糙得很,只要看见裙子就当你是女人。”
“那么简单?”
“草原上是这样,到了大辽才会有人注意你的相貌身材等等。”大辽是北辽的都城,由原辽国旧址修复而出,从普达巴拉到大辽约两日行程。
听了萧宝儿的说法,姚溪桐把垫在胸前的馍饼递了个给她,“要不要吃?”
萧宝儿接过来摸了一下,“挺好,很暖和,不用烤了。”见姚溪桐把另一个放回怀中,并提着裙子朝河边走去,她问:“你怎么不吃?要去河边干嘛?”
“还能干嘛,叉鱼呗,火都生好了。”
“这条河里的鱼不能吃。牧民死后把会尸体扔入河中,相信河里的生物能帮他们净化灵魂。”
姚溪桐第一次听说这种葬法,疑惑地问:“真的?”
“你没发现我不爱吃鱼这类食物吗?”
姚溪桐仔细一想,确实如此。两人相处那么长时间,除了臭桂鱼,萧宝儿从未主动要求吃鱼腥。
萧宝儿又道:“不是还带着肉干吗,干嘛和鱼过不去?”说起这个姚溪桐就来气,隐耀鼻子贼灵,居然趁两人不注意把马背上驮着的肉干吃了大半。
“狼崽吃了大半,剩下的仅够它路上吃。”
“叉鱼去吧,烤熟了喂狼。”
离开普达巴拉第一日,两人并未遇见狩猎的北辽人。白色圣域似乎是牧民的禁区,甚少有人会在这附近活动,也不知完颜禹当年出于什么心态会将萧宝儿带到这附近。
那天夜里,姚溪桐问萧宝儿,“你恨完颜禹吗?”
萧宝儿逗着隐耀,佯装没有听见。
她恨完颜禹,这人将她扔在白色圣域,任由她饥寒交迫的在石俑群中寻找生路。黑漆漆的夜里,她无助的在雪地上哭喊了一夜,直到嗓子哑了,都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她应该死在那夜,这样就能让很多人幸福。而非活着下山,亲眼看见疼爱她的父王两面为难,想要两面讨好却不得的苦痛……
姚溪桐真的以为萧宝儿没有听见,隐耀那家伙趁他不注意又将绑在腿上的假肢撕开了,小家伙明显不习惯装上假肢的生活。
隐耀伤在前肢,这对奔跑的影响远不如后肢大。只要学会控制身体平衡,它在奔跑时也能提高奔跑的速度。姚溪桐帮他绑上假肢,目的就是辅助它尽快学会掌握平衡,只有这样才能成为草原的狼王?
“潇潇,把它交给我,当心被咬。”
萧宝儿把臭烘烘的狼崽球一样抛走,兀自陷入思绪之中。
姚溪桐飞快地将隐耀腿上的布条和木头拆下,当朝隐耀伤口撒止血药粉时,小家伙抓住时机想要咬他。一人一狼就比谁的速度更快,隐耀显然是输了,它的牙最终落在了那根被他啃过很多遍的木头上面。
小家伙不服气,吐出木头扭头再咬,还不等张口就被姚溪桐强行捏住嘴角把止血粉撒在受伤的口中。“嗷嗷”的叫唤很快成了“呜呜”,姚溪桐将其扔回箩筐,整个人靠着箩筐上让小家伙无法动弹。
翌日,姚溪桐给隐耀绑假肢时,后者又开始“嗷呜”。才叫唤了一声,就见远处有箭矢射来,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