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溪桐放下茶盏将萧宝儿带到内院的梅花树旁,指着盛放的梅花问:“明白了吗?”
萧宝儿看着梅花问:“什么意思,少穿衣服,学习梅花耐得住风霜,能够傲雪开放的精神?”
“梅前,不要想太多,”姚溪桐扔下这句话就走。
萧宝儿在雪地里独自站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要表达什么:没钱,不要想太多!
没钱,不要想太多!
没钱,不要想太多!
夜幕降临,寒风呼啸着从天空席卷整座城市,鹅毛般的雪花伴随着寒风一起落下,天地间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
驿馆里的客人早已歇息,忙了一天的萧宝儿抱着个汤婆子蜷缩在床角想着心事儿。
好久没看到雪了,大都从不下雪,记忆中最后一次看雪是在草原,她与巫祖辞别那日。
犀兕香的梦境中也有雪,亲手埋葬父兄那日……推门而入的姚溪桐打断了她的思绪,“大半夜的,你来干嘛?”
“为什么不插门,艺高人胆大?你不知道江湖上有很多下三滥的手段?迷烟,mí_yào,真让你遇上这些小贼,哭的地方都没有。”
萧宝儿懒洋洋的伸直了腿,“房间里没有炭盆,全靠汤婆子取暖,我打算睡前再去厨房换一次热水。”
听了她的解释,姚溪桐回身插好门栓,神态自若的坐到床边,“我来给你送药——燕行丹,不想要了吗?”
“啊!”
随着一声低呼,萧宝儿后知后觉的说,“原来钱被买了燕行丹,我差点儿忘了这事。”
“贵人多忘事,公主就是公主,百两银子的交易眨眼就忘。”
“朋友嘛,还以为患难与共可以不分彼此,钱是你的,也是我的,所以忘了。”
萧宝儿的表情一直很正常,姚溪桐却听出她话里的亲昵,忍不住提醒道:“公主可以有臣民却不能有朋友,同公主做朋友很累,一言不慎就会惹来杀身之祸。”
萧宝儿果然生气了,质问:“探花郎夤夜来访就问了跟我探讨君臣相处之道?”
“今晚打算歇在这里,只有你可以忽略我的皮相,同我平常处之。你是不知道,乌鸦找来那女子看见我就双眼发光,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人长得好看就是麻烦事儿多……”
说着,他把一枚红色的燕行丹放在萧宝儿手心,顺势躺了下来,感觉这床原本就是为他准备的。
萧宝儿仰起头吞药入腹,随手把汤婆子放到一旁,学他的模样也躺了下来。
寒风在屋外不停地嘶吼,萧宝儿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瞧她毫无心事的模样,姚溪桐得意地笑了。他以为,孤男寡女相处那么长时间,萧宝儿对他肯定有感觉。
于是乎,每次萧宝儿示好,他就摆出一副大家各取所需,我对公主没有任何想法的态度。一旦萧宝儿对他有所改变,他又死乞白赖的缠着萧宝儿,换上一副我会变成这样都因为公主胡乱选婿的可怜姿态。
他享受可以操控萧宝儿的态度,巴不得能将青山君从萧宝儿心里彻底抹去。何伯说的没错,一旦有了北辽相助,他的梦想很快就能变成现实,野鸡仔迟早会翻身成为凤公子。
次日,一行人并未见到高文侑。
陈府管事说,高文侑半个月前离开府邸前往陈辽边境检视巡防,约莫要到春节前夕才会折返。邀请他们入府的乃是高文侑的夫人,芳华郡主——萧华芳。
十一大清早就开始打扮,她知道自己要扮公主,却不知真正的公主是萧宝儿。傻傻地相信了姚溪桐的谎言,把萧宝儿当成是公主安排在姚溪桐身边的侍女。
萧宝儿也打扮了一下,坐在车中都不忘用指尖将几缕被风吹散的乱发压入发间。她知道自己漂亮,可要见的人是萧华芳,是那个宣泽不惜废后也要迎娶的女子。
犀兕香带来的梦境早已模糊,梦境里的那些预言却越来越清晰的影响着她的判断。
当初选择来陈地就是为了萧华芳,比起宣泽的背叛,她更想知道什么样的女子值得宣泽背叛。
纷纷扬扬的大雪似乎从未停过,出来迎客的是高文侑的嫡子高涵。此人早已在门廊等了一会儿,积雪落在貂毛披风上很快就化成了水珠。看到马车,他热情的走到车前,水红色的锦衣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异常醒目。
姚溪桐穿得很质朴,墨绿色夹袄,白色披风。往高涵身旁一站,只觉眉眼如画,俊逸不凡,高涵那一身华服瞬间落了下乘。
两人像多年未见的好友般热情寒暄着,萧宝儿站在十一身后,默默拿姚溪桐与宣泽比较。同是着绿衣,两者好似墨竹与青松,不同的风格,一样的出色。
高文侑的府邸比不上大夏皇宫,却也颇具规模,其建筑风格不像皇宫那种精巧华丽,更多的是大气恢弘。引路的高涵介绍说,高文侑还在府邸内扩建了练兵场和跑马场。
众人走得极慢,这让满腹心事儿的萧宝儿不经意间就走到了高涵身边,引得一个管事大呼,“你这是怎么走路的?”
萧宝儿谦卑的弓腰道歉,“奴婢该死,光顾着看景,忘记了尊卑,还请主子原谅。”
假扮公主的十一道:“还不快退下好好跟着。”
萧宝儿退到管事身旁,无意瞥见管事上扬的嘴角,瞧那模样一点儿没将十一假扮的公主放在眼中。她了解这些奴才的想法,在他们心中,北辽公主并非客人而是敌人。
雪停了,高涵正欲带着几人逛一下马场,一个身着甲胄的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