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塘中可有大鱼?”萧淳开始说没有,见她模样可怜又补充说:“本王对内院池塘观察甚少,也许是有大鱼的,只是本王没有注意。”
她问的所有问题梦中都曾见过,相比宣泽的背叛,飞花殿的幽禁生涯更为痛苦。
那日,她被萧淳的善意感动了,不但告诉其花园有出水口可离开飞花殿,还把杨公公那个老奴才推入了殿内陪其解闷。
飞花殿的景致在萧宝儿眼中有些陌生,不管是她和萧淳提过的琉璃花砖,又或者假山池塘。犀兕香梦境中的一切,现如今看起来是那么的不真实。
萧淳不在殿内,看样子是逃离了皇宫。
萧卉婷对此秘而不宣,每日依旧让侍卫将吃食放在飞花殿门口,倒是便宜了宫中的野猫与耗子,每日三餐都能饱腹。
这对萧宝儿来说也是好事,不用出门就解决饭食,还有什么疗伤地能比得过这里?
苏苏依旧昏迷,好在伤口开始愈合,发烫的脑袋日渐恢复正常温度,只要继续吃药,应该能活着。
午夜,萧宝儿开始打拳,这是她禁制被解开后头一回练习,感觉每一拳打出去都和过去不一样。具体有什么不同又说不上来,也许这便是巫祖所谓的拳法大成。
练拳十多年,终于熬到大成这天,据说此拳法可让内力永不枯竭。这等好事若放在一个武林人士身上,那人定会欣喜若狂,生出无限遐想。
萧宝儿没有太特别的感觉,她是公主,出生那日就拥有无数。学成武功对她造成的影响远不如失去那么强烈,如果可以,她宁愿放弃绝世武功以换回兄长的性命。
天色微亮,昏迷许久的苏苏发出几声梦呓,瞧她眉头紧皱的模样,也不知梦里梦见了什么。萧宝儿喂她吃药,又帮她换了衣服,看到挂在她腰间的玉佩时,萧宝儿愣了很长时间。
玉佩是耶律宗源的,他定是非常喜欢苏苏才会将从不离身的东西给人。这样的玉佩共九块,集齐一半就可以号令北辽兵马。
当年远赴大夏,北辽王将手中的五块玉佩分别给了她,耶律宗源,巫祖以及完颜禹。她的那块被借给了姚溪桐,并不在身上。
服药后两日,苏苏醒了,萧宝儿告诉她这里是皇宫,她们躲在这养伤。听后,她一言不发地看着天花板发呆,等到了吃药换药的时辰,坚决不让萧宝儿动手,自己想办法解决一切。
苏苏伤在背部和腿部,萧宝儿经常能看到她爬着去解决私人问题,一不小心就会打翻恭桶或者水盆。每到这种时候,萧宝儿都假装没看见任由她折腾。最佩服她一身狼狈依旧不忘梳头,洗脸,这性子哪里像婢女,更像出身高贵的主子。
一个月过去了,萧宝儿除了练武就是在湖边数琉璃花砖。前些日子还在奇怪就她这种性子怎么耐得住寂寞,能在飞花殿一待就是几年。
现如今来这儿一个月多,她也没什么不适,整日数数花砖确实能够打发时间。也许她对宣泽已经死心,又或许这是成长必然要付出的代价。
苏苏恢复得很好,看着已经和常人无异。
奇怪的是,两人整日吃吃睡睡,反而都瘦了。苏苏看似弱风扶柳,眼底深处却压抑着一股亟待发泄的愤怒。萧宝儿瘦的比苏苏还厉害,打拳,数数,看蚂蚁,习惯倒和原来差不了多少。
两人日日待在一起,却鲜少对话,视彼此为透明,这样的相处模式还真是稀罕。
六月下旬,宫人开始换夏装。
萧宝儿出去偷了几套衣裳,苏苏着手准备离去要带的行囊。期间,两人全靠默契,仍旧不说话,直到乌鸦和猴子出现。
朗朗晴天,一人一猴闲庭信步般混入飞花殿。
萧宝儿见到他们好似见到亲人,飞奔入乌鸦怀抱,哽咽着说,“你怎么才来?”
乌鸦在宫中照看萧宝儿那么多年,待她就好像自己的亲生女儿。见她如此痛苦,唯有紧紧拥其入怀,安慰道:别怕,别怕,我回来了,回来了!
猴子早就猜到宋地会有事发生,对自己未曾陪伴在萧宝儿身边感到十分后悔。他开始讲述前往陈地途中发生的事情,并解释了他们为什么要花那么长时间才赶回大都。
萧宝儿让猴子去找乌鸦,他先去了钟陵,发现萧宝儿口中的姚府早已人去屋空。
找到姚溪桐才能找到乌鸦,为此他去了十一所在的别院蹲守。在很多人眼中,十一就是北辽公主,姚溪桐是其夫婿。
蹲守了没几日,他看到姚溪桐与个年轻男子联袂而来。正想跑出去打招呼,惊讶的发现假扮公主的十一对年轻男子异常恭敬,姚溪桐反倒成了陪衬人一样。
情形有异,他耐下性子默默地观察几人,却听姚溪桐忽然问起乌鸦。
年轻男子对此十分奇怪,问姚溪桐为何提起乌鸦,可是有事隐瞒?
姚溪桐承认有,却咬紧牙关不说什么事。
猴子亲眼看见姚溪桐嘴角渗血,竭力让自己不说话的狰狞模样。
年轻男子似乎不愿瞧见姚溪桐这样儿,坦言告诉他,何伯出卖了乌鸦,已经有人在追杀乌鸦的路上。
闻言,一直紧咬牙关的姚溪桐忽然大声说出一个地址。并说早已嘱咐过乌鸦,如果杀不了高文侑,就杀了高文侑的副将,乌鸦此时肯定在那儿。
年轻男子奇怪的看了眼姚溪桐,忽然问:屋里是不是还有别人?
猴子这才醒悟过来,姚溪桐一早就发现他潜伏在屋中,先前那番话是为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