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萃原本是打算借着御医的由头等师父进了后宫,再想对策进一步阻止张婴离去,可还没待贤之给许未初牵线,那张婴就这几多变故,简直是一波多折,唏嘘慨叹。
可先前他在许未初那可是做足了劝慰,许未初原本是觉得不妥,毕竟他浪迹江湖几十载,怕触犯了那高强内的繁文缛节。
但后又一想毕竟还有个闲人斋作为后盾,就算有什么不顺,还不至于求助无门。
于是,来了个逆转变成了大大地赞成,还主动找到贤之,一番自荐说辞。搞得贤之很是无奈,不去帮他疏通都有点交代不过了。
可贤之那段时日焦头烂额,于是,这个事就暂时悬在了半空。
不巧,那宫内莲昭容小产一事,圣上接连赶走了不少御医,于是后宫方士空虚,宫里的管事正在城内招募,南平萃是个时常外出走医的,消息灵通的很。
“师父,我看宫内正在招募御医,你明日便去一试可好?”
许未初听闻甚是开怀,“自然是好,这样一来就可顺理成章进入宫内,贤之再在岐王那边美言几句,也不作难了,想到他日方能将我许氏医术发扬光大,岂不快哉!”
“那我准备一下,明日助力师父马到功成。”
那日夜里,南平萃见到了黑面人,和他传达了宫内张婴的一系列遭遇,还自告奋勇地说了许未初去宫内当差的事,虽然他也知道有可能会被否定,但还是说出了口。
黑面人背对着他,“什么,进宫?”
“原本是打算进去阻止张婴离开,可还是晚了一步。”
安静了半晌,黑面人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南平萃,“还真是歪打正着,甚好!接下来保证每月最后一日和我在护城河碰面。”
“这个您放心,我牢记于心。”
“让你师父在宫内好好当查,你的坦途都记挂在他身上了。我们最终是要达到怎样的高度,想必你心知肚明。”
“主子的意思是,借由师父之手?”南平萃暗暗下决心,“狗皇帝不死我难以翻身!”
“你莫慌,待到他顺利进入宫内再议不迟。”
贤之这边又被南平萃耗上了,“好了,好了,你切莫说,现在不追着鹤引大哥和七郎,又轮到我了!”
“贤之,我没有面子,可我师父曾是帮了你大忙!”南平萃最会见缝插针,“听闻你今日要到岐王府走动,一定要美言呀!”
南平萃哪知道那朝堂上的事,贤之还在为如何安抚义父的事忧心,这个时候去求他办事,未免有点得寸进尺,只得敷衍一二就出了这闲人斋。
在岐王府的时候,贤之明显感觉的到岐王的冷淡,理会但不如之前热络。
其实岐王的内心是矛盾的,他知道贤之不是个胡来的人,他需要时间放出诱饵证明自己的判断,放了杀人凶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可他拒不透露关键的进展和线索,就让他觉得茫然无措,这搜查了数日毫无所获。
一个张婴了结推出去顶罪,圣上看在亲叔叔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那背后还有一个事事拉横车的李辅国,如果他心里藏着坏,告个状,岐王的办案不利也够糟心。
再想想那个短命的独子,心口憋闷也就没什么好脸色给贤之。
贤之呢?没别的办法照单全收。
“义父,听闻这次广平王反攻前夕突然还朝事关重大,你可知道此事?”
贤之故意分散他的注意,广平王的事这段时间顾之不及,他赶快提起。
岐王舒了口气,“嗯,不该回来的回来的,自然是个麻烦!”
“一定是为了那八万吨粮草,义父,真的都沉了?”
“这个时节最是多雨,水位暴涨,一粒未剩呀,连同押运,粮草督运均葬身水底。圣上之所以对张婴幕后黑手问也不问,是想拿粮草的事一并考量我。”岐王一阵胸闷,茶也喝不下去半口了。
贤之心里明白,“这事,不是天意使然。”
“我的人已经去查了,只说那片水域河道险峻,最是危急,别说满载粮草的负重,就算是空船都是要熟练的船工方可侥幸通过!”
“当初,何故要走水路?难道前线的物资储备连这几多日都捱不住了?”
“广平王当时的快报是说被叛党混进来的人把粮草库给点了火,为了这事,还斩了好几个管事。”
“眼下正是战事吃紧之际,不能耽搁。那广平王怎么会擅自离战,如今前线只得那中军郭子仪?”
“原本我那八万吨粮草是兵分两道,一道四成分量至广平王战区,另一道则是进入睢阳。”
贤之还不知情,原来,河南节度使张巡真乃大唐豪杰,别看他一个小小官吏却大敌当前,毫不退缩。
安兵占领河南后,安禄山之子安庆绪便认命了他们的河南节度使尹子奇。
他走马上任后第一要务就是扫荡全域,各处城镇节节陷落。唯剩军事重地睢阳,仅以区区六千八百余人拼力抗击叛军。
“多的时候你猜一日以内击退叛军几次?”
岐王说到这里就提起了精神和斗志,看得出他的满腔热血。
“多少?”贤之着实不敢妄下断语。
“你猜猜看!”
“五次?六次!最多也就十次!兵力相差太悬殊!”贤之一语道尽。
岐王拍着案子,“二十余次!你说这个张巡了不得呀!这可是连续奋战半月有余,可是现在我大唐有如此死士为国坚守,依旧还有为了私利忙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