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仗皇恩,在下也不过谨守本分而已。”袁淳厚若与所思。
“但据在下了解,洛阳一年内无灾无难是年初大人所测,如今为何这般反其道而为之?想必其间定有玄机。”吕颂辞问到了点子上。
袁淳厚思绪乱窜,回到匿冥面圣那一日下午。
他们一行人被匆匆召进兴庆殿内,不明所以的惶恐状,因为完全不知魏卜之言,没有做任何准备,只待圣上示下。
“袁淳厚,洛阳天象如何?”圣上直奔主题。
袁淳厚也是聪明之人,既然圣上如此问来定是中有蹊跷,况且他也明白今夏秋灾事不免,于是回到:“回禀圣上,年初观天一派祥和之象,谁知近日受陨石磁力之气,有所动荡!”
圣上虽浑噩年老,但并不痴邪,“近几日之事?”
“三五天而已,臣早已拟好奏折,预备上奏圣上”
高力士不待圣上示意,匆匆下了台级,将奏折双手拖起奉于玄宗。
圣上扫过之后,“明日起,太史局筹办设坛祭天,东都天象一事着重勘测,如有灾事立即禀报。”
“是!圣上英明!”太史局一行人匆匆受命,撤出兴庆殿。
那日夜里,宗伯食不下咽。
“此事,突得魏卜秘密行动,一来救了洛阳城,二来为我们安全脱身铺路。之前我二人也想好了退路,却不及此般妥善踏实,只可惜害得他搭上了自己。”袁淳厚哀默低首,“宗伯大师,依你看,他这是?”
“凶多吉少了,如果此刻还关在天牢就已是万幸!鲁莽之行,枉费我多年的栽培,我这个师父也真如他处事这般,形同虚设。”宗伯又气又痛。
“你的不快我能理解,可放着那么多条性命,又如何视而不见?这事就算求助于你我,不也是束手无策?去年暮秋之际他就汇报过天象,我也求助过太子殿下,如果那时我莽撞觐见圣上,没有十足的说辞只靠推演只怕身陷囹圄之人真的就是我了,况且那不是也把太子得罪了。咱们这位圣上爱民不及一个贵妃,但你若挑战他的权威,引得他的注意,他是不会视而不见,一定会做绝做尽。”
“这些我都明白,只是我痛心疾首呀!现如今又如何问圣上要人?”宗伯眼中带泪,心内却是恨,他苦心经营多载,为的就是蒙蔽圣上双眼,让他逐渐减轻对北方的警觉,如今魏卜挑起东都灾事,这天灾恰恰预兆了**的接踵而至,岂不是给朝廷敲了重重的警钟。
再者,那精心维系的大唐内忧外患之象怕也不能忽得乍现,难以惊得朝廷个措手不及。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这个节骨眼上,能保住你我性命已是减少损失,和上边谈条件等同自缢。”
“那魏卜是我心头之人,我如何眼睁睁看他受难于此?”他此刻恨不得家法伺候,亲手结果了他,明确阻止他上报,偏偏拆台。
“若说痛失爱徒有点言过其实,历来暗暗处置之人不在少数,但魏卜君出自丽竞门,他有你这般功高之师,又协助破获多案,圣上不会因此般就泄愤灭口,生机尚有稍安勿躁,还是那句话一定要从长计议。”
“生机,尚有?但愿吧!”他活着最好,宗伯正要好好管教一番。
当晚宗伯写了两封信,一封飞至魏府,一封上了坞檀寺。
没几日,魏府内,状如天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