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宗仓皇出逃一路却关注着战事,还期盼能早日回京,重登宝座,用他九五之尊的光环洗却这一逃的耻辱。逃难途中将士饥疲,六军愤怒,陈玄礼一再认为杨国忠外戚霸权、祸乱朝纲才导致安禄山谋反。
“战报如何?”圣上急迫地询问。
高力士为他摘掉刚刚进民宅挂在发髻的稻草,忧心忡忡,“宰相这就赶来了,圣上!”
“朕实在是受不了这苦了,快去催!”他摔了茶杯,气急败坏。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催”
一刻钟,杨国忠便匆匆奔了进屋。“回禀圣上,前线……前线……”
“快快道来!怎么样啦?”
“节节败退呀!”
“什么?怎么会这样,朕养他们数载,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道理,不懂吗?”
“年前叛军就渡过黄河开到陈留郡,河南节度使张介然州城失守殉难,首级传到了河北。安禄山的小儿子安庆绪看到哥哥安庆宗被杀的布告,告诉安禄山,他狂乱愤怒,见投降的官军挤满大路两边,就命令他们自相砍杀,杀死了六七千人,才进陈留城。”
“废物!废物!朕养着他们干什么?郭纳哪去了?”
“太守郭纳开始还抵挡了一阵,很快就投降了!圣上,依臣所见,这些地方官并未使出全力,全都是拿着朝廷提供的俸禄,坐等叩拜安党鼠辈!”
“全都该死,全都给朕杀了!”圣上火冒三丈,竟不知如何是好,“接下来怎么走?”
“依臣看,只要安党没有进入长安,我们就还有机会,这一路辛苦,圣上先休息几日,再作打算!”
此时,院外一片嘈杂,“你去看看又怎么了?朕还活着,这也是要造反?”圣上示意高力士。
“是,奴才这就去看看!”高力士溜出去查看。
院外,一群将士已经蜂拥而至,领头的见高力士走了,耳语了一番,大概交代了太子委派陈玄礼如何如何。
陈玄礼此时派人去吐蕃使者那边探底,这群人因为路途艰辛加之食物匮乏,抱怨连连,陈玄礼的人只告诉他们说食物和水都在宰相手里,碍于他位高权重,深受皇恩,大唐将士兵不敢问其所取。
这群吐蕃使者才不怕,穷途末路谁还管得了尊卑礼数,在陈玄礼部下的怂恿和扇风之下,打算聚众围堵杨国忠。
这会,太子李亨从外边回来,看到这一幕便遣散了陈玄礼的将士,让他们回到各自位置上,随高力士一并觐见圣上。
高力士进了屋,先是示意圣上有机密的事要奏报,随即圣上退了众人,太子立即说了外部的动荡要求,圣上气的胡子都快翘了起来,“这是要逼宫吗?啊,这就是要朕死!”他看了眼高力士,期盼有所妙计。
“圣上,今非昔比,我们万万不可落得内外堪忧呀,众将士不过是对宰相之行有所不满,对圣上可是忠心耿耿呀!”
“哼!如今我落得此番境地,恐怕是墙倒众人推!”
“父皇,万万不可手慈心软,屋外将士手里的刀可不认人。”太子催促。
一生为所欲为的圣上,如今落得如此窘迫,他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连连叹气。
这时吐蕃使者正率领二十多人围堵杨国忠,抱怨没食物。有官兵喊:“杨国忠与胡虏谋反!”杨国忠骑着马逃到西门,被众人杀死肢解,头被枪挑着竖在驿站门口。
户部侍郎杨暄、韩国夫人、秦国夫人和魏方进被一并杀死。
经过这一次圣上发现自己的话失去了威力。众人仍不散去,不时传来刀枪的撞击声,圣上苦于如何在贵妃面前开脱自己,高力士却说主张杀死宰相的陈玄礼要求觐见。
“陈玄礼,外面的情形如何了?”圣上忧心忡忡。
“圣上,如今杨国忠已死,我军也进行了安抚和疏导,吐蕃人不再闹了,可更多的大唐将士不满贵妃于世,担忧圣上被她蛊惑,他们想……”他躬身在一侧,高力士瞄了他一眼。
“哼!他们想干什么?莫不是要杀了贵妃才罢手,担忧之情,那他们的衷心可以上战场了,可以代替朕做一切了。”
“众将士奏请陛下割恩正法!”陈玄礼始终明白此时若不理智,阵脚就会更乱。“末将及韦谔请求杀死杨贵妃。”
“什么?你们还真敢,简直是要造反。”圣上愕然,竟半天没有出声,他感到了事态严重,便倚仗回过身,倾首而立很久未发一言,神情有些悲怆。他觉得贵妃常居深宫,安知国忠的反谋?自己若杀她岂不是累及无辜!
高力士眼睛一转,看了看院外的骚动,忙上前跪禀,“圣上,贵妃确实无罪,但将士们已杀了宰相,贵妃仍在左右,将士岂能自安?请圣上审时度势,圣上是千古名君,自古圣君爱江山不爱美人,眼下,也只有委屈了贵妃,才能确保圣上的安全。”
圣上见已无法挽回,自己一直最为信赖的高力士如此说辞,竟潸然来下,再听闻院外随时暴乱的士兵,伏案恸哭,无奈之中命高力士传谕,赐贵妃死,同时与她诀别,愿她“善处转生”,贵妃也挥泪揖别,并叮嘱皇上前路保重。
最后,忍痛命令高力士在佛堂缢死杨贵妃。
“朕往后再不担心如何向贵妃解释了!”一片狼藉。
杨贵妃一生荣宠,怎么也没想到会落的如此境地,民间只说圣上找了替身,杨贵妃逃出生天离开了圣上,保住了一条性命,此生两人再也没有见一面。
多年以后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