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那个江湖道人这是大家商量后的结果,如果执意西行恐怕匿冥会死在这路上。
这样一来西域之行的事就暂且搁置下来,鹤引已经答应了去求太子出手相助,于是对外称柒州质库有事前去处理,候督灵答应了老佛爷要去江南寻找江湖道人,顺路看看病重的母亲,于是鹿游园便陪伴同行。
现在守在兰州的只剩下贤之、匿冥、老佛爷还有阿丘,洪荒隔一两个月回来一次,也就是来去匆匆并不常住。
这日言吉增忽然遣了侍卫把四人赶出了宅院,匿冥就被安置在马车里,行李物件扔的满街都是,说是哥舒翰元帅大败的消息传到了这里,圣上对他很是失望,如今他也被孤立边关,性命堪忧,既然是元帅从前的交待,如今大势已去,人走茶凉。
贤之顿时压不住火气和那一群侍卫吵嚷不停,佛爷暗暗拿出家当在西城租了个小院子,算是短期内有个落脚之地。这事很快就传到左怀峰的耳朵里,蓟郡公闻得此番先是大怒,后一想他们这些军旅之人常年在外,城内官员自然是眼观战局,见风使舵,也不足为奇。
于是,派了左怀峰去兰州帮他把此事平息,求人不如求己,还是自己人办事最为安心。
一晃数日,那个江湖道人毫无踪迹,路游园正犯愁之际,候督灵和父母的一次团聚却给他打开了一扇希望之窗。
候玄松本打算不见,但又怕这一拒玄夫人留有遗憾,一生也不得圆满。候督灵与母亲的这一面却是诀别,她久病缠身加之南方暑气正盛,怕是没有多少日子可熬,候督灵当年逃婚本是母亲默许的,如今漂泊江湖鲜少回家,对外都说候府千金在普陀山静养,这也是候玄松不得已的托词,那杨氏一族为了打击太子一派的岐王,也顺势打击自己投靠之心,查出候督灵假病一事,捅到了岐王府,虽说此事最后岐王不予追究,自己的搪塞之语也一时间成了朝野笑柄。
这次探望为了掩人耳目,候玄松特意把夫人安排在山中。
常言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逃了婚的女儿一样是覆水难收,玄夫人没有起身的力气只是抓着她的手,哭也哭不出来。候督灵知道母亲最疼爱自己,病危之际终究是应了她多年的心愿。
“阿娘,我再也不任性了,你不要撇下我!”
“他一定要好好照顾你,我才能瞑目”他不是别人,正是指那鹿游园。
候玄松不想打断这母女难得的交心,但这几年女儿对他的毫不顺从、忤逆犯上行径着实令他气不打一处来。
“夫人不要再说了,你安心休养,督灵你跟我过来!”
“阿耶,我再和阿娘说会话。”
“你阿娘累了,我有正事和你商量!”候玄松的声音不大,语气却坚决,毋庸回绝。
候玄松没有劈头盖脸,他感觉这次女儿回来像是成熟了不少,没有了从前的泼辣顽劣,相对于埋怨他有更长远的盘算。
候玄松捋了捋胡须正坐案前,“明日让他上山来吧!”
“谁呀,阿耶?”候督灵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鹿游园?”
“我有话和他说。”破天荒的意外,候督灵不知道父亲打算做什么,但他感觉这起码是个好的开端。
次日,鹿游园前来拜见候玄松得知了玄夫人时日无多,候玄松这么多年没有正眼看过这个年轻人,他也从没把他当成过自己女婿的候选人。今日约见他有很多话告诉他,当然他也有自己的目的。
“你就是鹿游园,柒州质库的掌柜之一,也算是年轻有为,我候府虽说不是皇亲国戚还算是书香门第,我当年之所以奏请圣上把督灵许给岐王府的小王爷,你也觉得我是在攀附皇族嘛?”
明眼人都知道这个候太常满心朝政,此举正是想以联姻加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在下不敢,太常也是想给督灵许一个好的归宿,天下父母心罢了。”
“实则不然,如果我要拿女儿的幸福换一个大好前程,又何必选那失了势的岐王府呢,我可以选其他诸多王公贵族,不见得圣上就不恩准!”
鹿游园注视着候玄松,表示赞成。
“你可知当年岐王落难,太子暗中整整查了三次之多,这说明什么?说明岐王是太子所倚重的人,放眼整个朝野有几人是把性命前程记挂在太子府上,不都是唯宰相马首是瞻,邪不压正,太子就是真龙之子,有朝一日是要荣登大宝之人,我自然是要与之共事表我效国之心。”
“于是,太常便想跟落了难的岐王府喜结连理,为的就是站在外戚专权的对立面,向圣上表明自己的立场,向太子表明诚意。”
“可以这么说,但督灵并未成全我的一腔抱负,我今日叫你而来是想你明白一个道理,在国难当头是大是大非重,还是小情小义重呢?”
“太常,你放心,如果这一次你打算把督灵送去益州,我也绝不会鲁莽行事。”
“我知道这事让你很为难,身为父母我们也很为难,希望你给予理解和助力!”
“助力,如今我又能帮上几何?”
“只有你能劝她去益州,如果你答应这事,我可以把你想找的人送去兰州。”原来候玄松早就暗中调查了他们此番下江南的目的,也一早就派人找到了那江湖道人,为的是完成这样一个看似大义凛然的互利。
鹿游园没有犹豫他一口答应了,他和候督灵之间隔得太多,政商殊途,国仇家怨,甚至他毅然决然走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