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在西域给匿冥服食“坐台”时,虽说在颜色和气味上与此均无差异,可如今这药汁渗到干涸的墨水上以后,居然墨水字迹变得更深了。
“这药不对!”南平萃一脸疑虑,“我就说那小子哪那么容易就可以拿得到它。”
可是假药不可怕,假药比比皆是,可怕的是,这是一味毒药。
“难道他想要了圣上的命?”南平萃不敢多想,把那杯药水倒给了笼中鼠。
果然不出他所料,老鼠才尝了两口,没一会儿就四脚朝天了。
许未初私下打量了外间的同僚,把这药丸藏于靴内,故作镇静地告了假,就往闲人斋奔。
他无论如何不能再让南平萃给宫里供药了,他不怕死,自己还没活够。
就算他是被蒙蔽的,这次的差池也足以见证了他的疏忽之大,这样的错误不能再有下次。
南平萃没有被许未初大骂,只得了一句话,“以后你就不要荐药进宫了。”
“怎么了,师父,我那几百斤的药材可如何是好呢?”
“都不要了!”许未初一口回绝。
南平萃开始慌了,“可是,师父……”
许未初根本不愿意和他过多解释,也算是变相保护他了,这事如果闹大了,他们俩个顶个的逃不了干系。
南平萃只单方面认定许未初是想独揽头功,把自己踢开一边,心中愤懑不已,却也有苦难诉,开始和他置气。
自从这南平萃失了势,贤之马不停蹄跑到许未初耳边吹起了风。
“许方士,怎么见你最近闷闷不快,莫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许未初知道贤之最是鬼点子一堆,于是也不避讳他,“我那个徒儿不争气,原想着他见不得大天,暗暗地给我送送药材,赚点安身立命的钱,可他不是那块料。”
不是那块料好啊!贤之心想:我等的就是你这一句。
“这个好办吖,把告示往外一张贴,还愁没人没药送上门来?”这句话,贤之绝对是欲擒故纵的来法,他自然知道他不能就此采纳。
“不可,不可,这药材不比他物,都是入口进腹的,若不是知根知底的来源,评他说破了大天,我们也不敢用啊!”
“这么来看,只有那几个人合适了!”贤之故作玄虚。
“什么人?”许未初两眼发亮,不把这个窟窿补上,让那宫内的有心之人抓了把柄,岂不是得不偿失。
“便是那南平君先前替代的药商们!”
“你是说那些药贩子?”许未初把那几个人的名字在心里斟酌了再三,“好!”
“他们几个都是和太医署打过交道的,补缺最合适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许未初追问。
“那闫家最不牢靠!”贤之指的就是这次和自己联手的那一家。
“哦?他原也是给宫内供药材的,现如今为何就不可重操旧业?”
“那是因为他闫家出了假药,你还敢用?你敢,朝廷未必容你!”
贤之想把这个重利的奸商彻底排除在宫墙之外,虽说第一次他和贤之联手确实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
但这个闫家既然干得出来假药的勾当,谁能保证他以后不会鬼迷心窍呢?
“此话当真?”许未初嘴上求证着,可心里早就信以为真。
“你靴子里那颗不就是么!”贤之扫了一眼他平坦靴筒一处明显球形凸起。
“呃……你都知道了!”许未初为了缓解尴尬,迅速取出药丸,“你用了未卜先知术,还是别太劳累的好。”
贤之也不嫌弃,一手捞过那颗藏地神药,“许方士还是早些睡吧,这东西可是不祥之物,会有杀身之灾,还是给我来处理吧!”
许未初总算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抛出去了,心里踏实了不少,回来的路上他还担忧,怎么处置方可杳无踪迹,让它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
贤之把这药收在怀里,趁着夜色造访了闫老板的私人宅院。
“唉!你怎么搞的,是不是遇到了假扮唬人的西域僧侣,怎么这么鲁莽?”贤之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苛责。
这会儿,那闫老板给搞得晕头转向,“怎么回事,哪里出问题了?”
“我不是千叮咛万嘱咐务必让你劝服他把这药送进宫,你是怎么做的!”
“没错啊,我诓骗他这药的延年益寿功效,圣上用了欢喜,还能发动人力找寻那云游的僧人,后边我们功德加身,还愁从这药上边赚不到油水?”
贤之没好气地,“他又如何回你?”
“他和我保证一定会亲自送过去!”闫老板一拍大腿,“莫不是他拿了宝药自己跑了?”
“如果真是那样倒还好了,他就根本没把药送进宫,这药根本就没起到任何作用!”贤之正欲发作。
只见,闫老板连拍额头,“哎哟,哟,怪我!怪我!我应该陪他一起送去太医署。”
“别说没有用的了,我就问你这个事,你还能弥补嘛?”贤之转悠着眼珠,“快想!”
原本就着急,被这么一催促,他更是手足无措,“弥补,弥补?嗯……”
“他今日没再来过你这里?”
闫老板摇了摇头,“莫不是那南平萃有什么难处?”
“什么难处?”
“或许他打算明日送药!”闫老板总算找出了一个合理的说辞。
“明日,你是当我傻还是你真的傻?”
贤之“啪!”地一声就把“坐台”摁在了案子上,“收起你的宝贝,你失信于我,误了我们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