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极响的喧哗声,这喧哗声,有惊讶,有赞叹。
宁仪韵在大堂后门朝大堂里看。
现在的时辰,珍珑棋馆已经开张了。但珍珑棋馆的大堂里,竟然空无一人,大堂里的几十张棋桌上,有正进行到一半的棋局,也有刚刚下完棋局,还没有来得及收子的。一盏盏茶杯也还冒着热气。
看这棋桌,看这茶杯,就像棋馆里有很多人在下围棋一样,可却偏偏空无一人。
大堂里的人呢?
宁仪韵的视线穿过了大堂,看向了大堂的正门。
现在的时辰,正是珍珑棋馆开门迎客的时辰,双福面儿的棋馆大门正敞开着。
宁仪韵见棋馆大门口,挤满了人,把宽敞的双幅面儿大门,挤了个水泄不通。
客人们都去门口看热闹了。
人群把宽敞的大门塞得是严严实实,宁仪韵只看到黑压压的人群,只听到人声鼎沸,看不清楚门外的情景。
她便把目光转向了敞开着的窗户。
窗户前也是站了不少人的,不过比大门门口的人少了很多,她看到了一些外头的情景。
外头停了几辆马车,这马车不似乔安龄常用的座驾那般低调,而是十分豪华。
马车车厢颇大,外头是雕了繁复的花样,用厚实的织金锦作为车帘。马是枣红色的高头俊马,油光发亮,长鬃飞扬,站在原地,不停地打着响喷。
马车上定安侯府的标记十分显眼,似乎唯恐旁人不知,这是定安侯府的马车一样。
宁仪韵轻吐了一下舌头,心中暗道,平日他进进出出都低调的很,今儿来提亲竟然那么高调,真是唯恐世人不知道他乔安龄来提亲了。
她是不知道乔安龄早就想来提亲了,可是答应了宁仪韵要等她年满十六岁才提亲,所以只得憋上半年。
如今终于到了日子,他恨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来提亲了。他所钟意的女子,他今儿便算是定下了。
宁仪韵正在心中暗自腹诽,突然看到大堂正门,原本挤在一起的人群,突然让开了一条道。
从这条人群让开的小道尽头,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是苏承庭,另一个则是乔安龄。
在这两人身后跟着一个衣着鲜艳的婆子。
宁仪韵心道,应该是乔安龄到了之后,苏承庭去迎接,把乔安龄迎进来的。而他们身后跟着的应该就是媒婆了。
宁仪韵一双桃花眼在后门偷偷看着乔安龄,见他神情和平日里的温润有礼完全不一样,眼角眉梢都带着喜气,狭长的瑞凤里透着一股子掩盖不住的春风得意。
一身深赭色的连珠纹织金锦锦袍,外头罩了一件绛红色的云锦褙子,腰间一条玉革带,身形如松柏挺拔,贵气不可言。
腰间坠了个玉配,凝脂白玉和大红的穗子搭着,十分显目。
玉佩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着。
宁仪韵看着他这副模样,觉得他俊郎无双,风姿天人。
她看着他,心弦一颤,一想到这个男人日后会属于她了,她心头也是热热的。
第141 瑞凤眼盯着屏风
这时,待在一边的苏芝如,拍了一下宁仪韵的肩膀说道:“仪韵,走吧,咱们要赶快离开了,他们就要到后门这里来了,你得赶快走了。”
宁仪韵看了看正和苏承庭一起,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乔安龄,只好点了下头:“嗳,我知道了,可惜我是不能再看了。”
眼见苏承庭带着乔安龄一步一步的往大堂的后门走,苏芝如扯了一下宁仪韵褙子的衣角:“仪韵,走吧。”
“嗳,娘,那走吧。”宁仪韵心知,按照礼数,她现在是不能同乔安龄见面的,左右见面也不差在这一时,与其坏了规矩,不如就顺势而为。
苏芝如放心的点点头,对自己的女儿,苏芝如也知道,她虽然骨子里要强的不像个女子,而且离经叛道的,但是面上功夫还是愿意做的,世俗的礼节,该遵守的,也会遵守。
“快走吧,”苏芝如说道。
母女二人便相携着离开了棋馆大堂的后门,迅速穿过了棋馆的后院,进了后院最北面的两层小楼。
平日里,宁仪韵母女都住在两层小楼的两楼,苏承庭的屋子在两层小楼一楼的东面。两层小楼的一楼除了苏承庭占了一间屋子以外,还有一间小厅。
早前苏芝如和苏承庭便已经决定,要在这见小厅中接待来提亲的乔安龄。
苏芝如便带着宁仪韵进了这间一楼的小厅。
为了接待乔安龄来提亲,这小厅已经在事先拾掇过了。小厅的正中摆着一张小八仙桌,小八仙桌的周围摆了五六个圆形的锦凳。小厅一侧的靠墙处,摆了一张条案上,条案上摆了盆栽花瓶等摆设。
小厅的另一侧,则摆了一架屏风,屏风的底座是榆木制的,屏风的面儿是一副女红绣品,绣得是“花团锦簇,五蝠临门”的花样。
苏芝如朝那屏风努了努嘴,说道:“仪韵啊,你到那屏风后面去。一会儿定安侯来提亲,你就在屏风后头听着,不要出来了。”
宁仪韵点点头,便转到了屏风后面,在屏风后面一看,屏风后已经摆好了一张锦凳,因为是事先摆好了,好让她在屏风后面,坐着偷听。
她在屏风后面坐好,再看这屏风,嘴角不禁一翘,这屏风不是木雕的,也是玉石的,而是一方刺绣屏风,刺绣屏风的好处就在于,这屏风是透光的,有点半透明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