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在宁府中对她的照拂,还有那一饼之恩。
“叶妈妈,莫要再说卖身契的事情了,你跟我来就是。”宁仪韵说道。
于是,宁仪韵把叶妈妈带到了隆升街的珍珑棋馆。
“叶妈妈,这里是珍珑棋馆,京城里珍珑棋馆有两家,一家就在这里,另外一家在中常街附近。我舅舅是这里的掌柜,我和我娘现在住在这珍珑棋馆里,”宁仪韵说道,“以后,你也住这里。”
叶妈妈看着珍珑棋馆宽敞的大堂,雅致的布置,说动:“这馆子真大。”
宁仪韵笑道:“这家棋馆算笑道,中常街上的那家更大。足有上下五层。”
“那二小姐的舅舅便是棋馆的大掌柜了,”叶妈妈感叹道,“幸好,二小姐从宁府里出来,要不然,现在宁府被抄家,老爷又下了狱,二小姐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幸好二小姐不在宁府了,幸好二小姐不在宁府了。
现在住在棋馆,舅舅又是大掌柜,比留在宁府不知强了多少倍。”
叶妈妈喃喃说道:“好人总是有好命的,好人总是有命的。”
宁仪韵笑了笑,说道应道:“叶妈妈说的是,好人总是有好命的。”
若不是当初叶妈妈心怀善意,对她这个不受宠的美貌庶女心怀善意,她也不会在心里存有对叶妈妈的感激之心,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手帮叶妈妈一把,给她一个容身之所,一个谋身之处。
进了珍珑棋馆以后,宁仪韵向众人介绍了叶妈妈,又让叶妈妈在一间平房里安置下来。
她又再私下里同苏承庭讲了自己的对叶妈妈的打算,让苏承庭在棋馆众人面前公布了叶妈妈珍珑棋馆管事妈妈的身份,也根据宁仪韵的打算,安排叶妈妈统一负责珍珑棋馆老馆的茶水和糕点。
叶妈妈没想到不用签卖身契,也不用沦落街头,还能在棋馆里当个体面的管事妈妈,心里十分激动,差点老泪又要落下来了。
因为差点沦为乞丐,叶妈妈心怀感激,做事自然十分卖力,趁着过年期间,客人不多,梅香雪又每日到老馆来,她便一边儿自己琢磨着干活,一边儿向梅香雪请教,不出几日,叶妈妈便上了手。
等过完年,生意恢复了,梅香雪也要去中常分馆的时候,叶妈妈便可以独挡一面了。
——
宁府漪兰院。
宁仪嘉坐在屋子里,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神色凄凉:“芸香,这个年过得真惨。大年三十的晚上,爹被抓到了牢里,大年初十,爹的案子判了下来,宁府也被抄了家。
这年过得没有一天是好日子。”
“小姐,总会过去的,”宁仪嘉的贴身丫环芸香说道。
“过不去的,宁家的家产都没有了,爹要在牢里待上十年,过了十年出来了,爹也没有了功名,没有官位,只是普通人。宁家已经毁了。“
宁仪嘉转过头,对芸香接着说道:“芸香,你的卖身契,在柜子里的最底下一层,你去拿出来,也离开宁府吧。”
芸香惊道:“小姐,你连我也要赶走了
“芸香,你也自谋出路去吧。”宁仪嘉背对着芸香,看着窗外萧条的院景,轻声说道。
“小姐?”芸香一惊,连忙说道,“小姐,您也要赶我走?”
宁仪嘉转过头说道:“您原本是宁府的大丫鬟,是我的贴身丫环,在宁府里,你的吃穿也从来没有短过。吃的,穿的,甚至比寻常人家的姑娘,还要好上一些。
现在,宁府倒了,被抄了家,也养不起丫环婆子。
以后的日子会怎么样……”
宁仪嘉想了想接着说道:“想来日子会过的十分困顿,我已是自身难保,我自己都前途未卜。又如何来照拂你?
宁府养不起丫环,我也照拂不了你了。
你走吧。”
芸香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小姐,婢子自小跟小姐一起长大的,生在宁府,长在宁府,除了宁府,婢子还能去哪里,您把婢子赶走,婢子能到哪里去?
求小姐不要赶婢子走,求小姐让婢子在小姐跟前伺候着。
求小姐不要赶婢子走。”
宁仪嘉摇摇头:“很快就没有什么宁府了,这若大的宁府,已经不属于宁家了,再过几日,时限一到,我也要离开这里。”
芸香磕了两个响头说道:“小姐去哪里,婢子就是哪里,求小姐让婢子跟着你。”
宁仪嘉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罢了,你不想走,我不赶你走就是了。别磕头了。”
“嗳,嗳,”芸香连忙用衣袖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净,从地上站起来。
“芸香,你帮我去收拾个包裹,把衣裳鞋子,首饰头面,”宁仪嘉顿了顿说道,“算了值钱的首饰头面都被抄走了,你就捡些衣裳,和轻便的日常用具,收拾个包裹,一会儿随我一块儿离开宁府。”
“离开宁府?”芸香讶异道,“小姐,我们去哪里。”
宁仪嘉点了下头,神色坚定的说道:“投奔卢府。”
——
过了一会儿,宁仪嘉和芸香身上便一人背着一个包袱,走出了空荡荡的漪兰院。
主仆二人走到外院,正要转过大门照壁的时候,突然被喊住了。
“仪嘉,你背了包袱,这是要去哪里?”
宁仪诚在外院看到背着包裹的宁仪嘉,便喊住了她。
宁仪嘉说道:“去卢府,我要去投奔卢府。”
宁仪诚剑眉一蹙:“投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