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空气在那一刻几乎是冻结的。
温澜九捏着自己发麻的手掌,麻得不行,知道这一巴掌打得有多用力,他的半边脸整个都都已肿起来。
根本不忍心看,知道犯了罪,低着脑袋往后缩。
其实她也不是真的朝他发火,她心里也清楚,那些人并不是因为陈二他们才想要她的命,而是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她只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而已。
这些年她在村子里也做了不少好事,却最终落得这样下场,想想就心寒。
黎一白站在床边,腹部的块状肌肉绷紧,沉铸的五官,凛冽的眼神,是要将人生吞活剥了。
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她是第一个!
温澜九听到了骨节啪啪的声响,这觉得全身的肉跟着疼了起来,弱弱地抬眸看他。
“我、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手滑……狗血上脑。”
“不消说都是狗血。”男人轻嗤一声,抬手摸过火辣辣的脸,转头吐了一口血水。
看着那血水,温澜九哆嗦了,仙人板板的,她的力气怎么这么大,扇一下就把人扇出血了。
算了,就算他揍她一拳她也认了,谁让她先出手呢,先出手没好下场。
黎一白并没有还手,只是伸出一根手指头晃了晃。
“一万。”
“啥意思?”
“这一巴掌,一万,在我聘请你的酬金里扣。”
温澜九重复眨眼,很认真地盯着他,糯糯问,“那我能不能再打你一巴掌,你扣我两万?”
黎一白,“……”
北夜,“……”。
只是在酒店里呆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温澜九就被拎上了飞机。
从小在农村长大而且家境超级贫寒的温澜九,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土冒儿,别说飞机,她连火车都没坐过。
所以上飞机之后一直都表现得很亢奋,比手画脚的,不消停。
幸好是专座,不然让其他的乘客看到还不给少主丢脸,北夜在心里暗道,见自家主子在闭目养神,也没吭声。
虽然叽叽喳喳的,但举手投足都天真,城里的姑娘可没这么可爱。
这大概就是他家少主优待她的原因吧。
温澜九自个儿兴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但睡不着。
“喂,我问你个事儿呗。”她伸手推坐在旁边假寐的男人。
“温小姐,您有什么事情可以问我,我来替您解答。”北夜连忙把脑袋伸过去,生怕打扰了主子。
她十分不给面子地白眼送人,又在黎一白的胳膊上拍了一把,“小白,别装睡了,我知道你醒着,我有事问你。”
“说。”黎一白没掀眼皮,冷声道。
“你找我护送东西,到底是护送什么,我都跟你到这里了,应该可以告诉我了吧?让我心里有个准备。”
不会是犯法玩意儿吧,du品什么的?
“你都跟我到这里了,就算我不告诉你,你也回不去。”
男人耸耸肩,起身换了个座位。
温澜九,“……”。
……
飞机飞行了接近三个小时。
正直晚上,繁华都市霓虹闪烁,车水马龙光怪陆离。
温澜九在飞机上看到城市夜景的时候就懵逼了,下来之后更是不眨眼,啧啧称奇。
原来外面的世界是这样的,简直美轮美奂。
“c城,这就是c城吗?我家初十考上的大学就在这里呀,不错,小伙子很会选地方,不愧我弟弟。”
每次提到温初十,她就双眼放光,自豪满满。
黎一白长腿交叠坐在窗边,低了头在抽烟,沉默寡言的样子多了几分有钱人的养尊处优。
但听到某人夸弟弟的时候,眸底有异样的情绪闪过。
温澜九才不管他怎么想,拽着北夜衣角,强迫北夜当她的听众,就听她夸温初十从小到大的成绩,从幼儿班开始,到高中,滔滔不绝,仿若一生一世都说不完。
“温澜九,你给我闭嘴。”
某人终于是受不了了,冷声警告。
她咂咂嘴,嫌弃他得很,“我跟夜哥讲故事,又不是跟你说,碍着你什么事儿了?小白,你是不是见不得别人比你优秀?你这个自……”大狂。
话还没说完,脖子处被刺了一下,就发不出声音了。
咳咳。
温澜九对着脖子又抓又挠,还是发不出声音,急得不行。
看他优哉游哉的样子,知道是他下的毒手,他懂很多歪门邪道,仙人板板的。
伸出手想打他,结果胳膊也被刺了一下,腿也被刺了一下,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咒一样,动弹不得,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
“这是黎某的地盘,任何事情都得听我的,懂?”
切,懂个铲铲,她才不懂,是他求她帮忙办事的,她凭什么要懂。
“不甘心?”他似笑非笑逼问,故意刺激她。
她只能转动两只眼珠子,如果目光能杀人,他肯定早就魂飞魄散了。
哼。
温小姐,你还是太单纯了,还是不知道他家少主有多腹黑啊。
北夜摇摇头,根本不敢救场。
安静了几分钟。
黎一白换了个坐姿,见她眼巴巴的瞧着自己,很难受很委屈的小模样尤其让人心软。
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只苹果来,故意放到她眼皮子底下。
温澜九瞠目,她早就饿了,肚子咕咕的叫,他还故意刺激她,折磨她,这男人的心太黑了。
他也不吃苹果,就是拿着把玩,任由她眼巴巴地盯着。